当年,大旱,全国上下有三个月未曾下过一滴雨。艳阳高照,将原本贫瘠的土地撕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树叶也从原本的嫩绿,转变为了枯黄色,耷拉在枝头,摇摇欲坠。
温热的风席卷过去,带走最后的残枝败叶,熏人的地面连一点儿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弯着腰的农夫,脊背上早就被晒成了褐色,嘴唇干裂,眼神迷茫地眺望着远处的荒芜。
先皇也曾求雨、祈福、甚至连忏悔书都昭告天下了,仍旧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当时的北冥国可以说的上是岌岌可危。
但当时的先皇十分沉迷于修道,每日都想着天降祥云,甚至建起了数个求雨台,只为求得上天怜惜。
但这些要是有用的话,根本就不会连着三个月都滴雨未下。
“就这?”蓝锦兴致缺缺,“后来应该是下雨了吧?要不然哪里会有现在。”
北冥邪尘扫了一眼蓝锦,随后继续说道,“我当年小,但是听说宫中当时来了一个道士。”
一个身穿着道袍,手里拿着一个拿着酒壶,动作散漫的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大殿,“皇上,我已经算出来了,明日,明日便会有皇女降世,天降大雨,破此大旱,得皇女得天下啊!”
蓝锦撇了撇嘴,好像后面的剧情,自己都已经能猜出来个大概了呢!他甚是无趣地点了点头,“嗯,嗯,然后呢?下雨了?”
除了先皇,其余的朝臣都是不相信的。
但那一日,先皇还是率着百官,到了祈福台,等待着祥云降临,期盼着大雨破解当时北冥国的困境。
可是一直到晌午过去,连一片云都没有飘过来,所有的人都失望地摇着头,唯有先皇双膝猛地跪向了地面,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皇上都磕头了,那些做臣子的又怎会不跟着行动呢?
终于在所有人磕到第十个的时候,乌云密布了整个天空,黄豆大小的雨珠,狠烈地砸向了地面,虽然那天所有人都被淋了个透心凉,但更多的是清醒。
次日,先皇就在大殿上,奖赏了道士,甚至还亲自从皇位上下来,询问道士,“请问仙人,我北冥国如何才能得到皇女?”
道士眯起眼睛,掐指一算,一惊一乍地说道,“皇女就降生在了北冥国境内,就在昨日啊!”
闻言,先皇立马来了精神,当即下了一道圣旨,要将下雨那日,降生的女童全部接到皇宫集中起来,只为那皇女能最终留在皇室。
那一日,人心惶惶,整个宫中全部都是襁褓中,女孩子的哭声,北冥国所有的孩子全部都被搜刮到了宫中。
蓝锦厌恶地皱眉,这丫的也太迷信了吧?
北冥邪尘的声音幽幽传出,“真庆幸,你不是女子,当时每个皇子都被分了五个女童,剩下的女童全部归先皇所有。”
蓝锦立马感觉到了恶寒从自己心底涌出,这老皇帝也是昏了头了,竟然公然圈人?
人数很多,但宫中因为没有一下子养这么多孩童的经历,很大一部分都死了,最后那些死掉的人,在先皇口中,都成了,命不好。
“那南星桥又是怎么回事儿?”
北冥邪尘扫了蓝锦一眼,继续说道,“南星桥也是那一日生的,不过是夜半时分,南星桥的娘是郡主,也算是与皇室沾亲带故,在南侯再三恳求之下,先皇将她许给了还在襁褓中的你。”
“原来是这样啊!”
北冥邪尘将人圈在怀中,“行了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能再想她了,我会让人将你们的婚事给退了,你以后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蓝锦笑着,并没有说话,突然想起来,“皇上可知道,当年我家有两胎?”
北冥邪尘轻摇了摇头,“丞相回来的那天刚好是下雨当日,京城中人也只知道丞相夫人生了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那就是说,在回京途中,哥哥被弄丢了?刚生出来,孩子就丢了,娘到底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啊!
周平升闯入了宫中,吴公公小跑着来汇报,“皇上,皇上,不好了,周副将嚷嚷着非要见您,带着兵器闯入了皇宫。”
北冥邪尘蹙眉,蓝锦却轻声安抚道,“让他进来吧!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周副将想必是不会擅闯的。”
周平升阔步走了进来,看见北冥邪尘的那一刹那就跪在了地上,一直跪到北冥邪尘跟前,“求皇上做主,牢中的那人不是赵嘉进而是赵启程,求您彻查啊!”
北冥邪尘看向吴公公,吴公公立马会意,来到他跟前,小声说道,“皇上,明日就要对赵嘉进当街问斩了。”
北冥邪尘叫来了连锟,“去看看牢中的人究竟是谁?”
随后,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周平升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禀皇上,我念在好歹是语气上过战场的兄弟的份上,准备去送他一程,可没想到,他竟然被毒哑了,手筋脚筋也被人挑断了,躺在地上像极了一具死尸。”
说话间,周平升声音都带了些颤抖,“我当时没忍住,看到了脚底板的一颗痣,那是赵启程身上有而赵嘉进没有的。”
连锟回来,北冥邪尘问了痣的事情,还真的被周平升给说对了,不仅如此,连锟还十分严肃地所说道,“皇上,人已经死在,狱中了。”
人死了?周平升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本副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之后可有人去过?”
“听说,是他的老母亲来过一趟。”
北冥邪尘给下了最后的通碟,“周平升,你带着人去赵府,查探一下番吧!务必将人抓回来。”
这老妇人,这么狠吗?竟然连亲生儿子都要害死?
赵府被人围着,周平升带着人闯了进去,老妇人慌里慌张地迎了上来,“呦嘿嘿,官爷,官爷,您这是做什么呀?”
周平升也不和她废话,开门见山地问,“赵嘉进在什么地方?”
老妇人面上带着惊恐,“官爷,我那儿子不是在牢房吗?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