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他穿着淡黄色的亵衣，长发披散着，有点迷茫地看着眼前一身铠甲的儿子。

“寒儿？”

君墨寒手中的剑，正在滴着血，他听到了这声称呼后，眸子里面的凛冽软化了一些。

他说，“父皇，是我。”

寝宫的大门没有关，细雨和风吹了进来，永安帝打了一个冷颤，终于清醒过来。

他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淡定地把龙袍披上，然后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手炉。

微微暖了一些。

永安帝说，“朕已经立你做太子了。”

“是，父皇的确已经立了我做太子。可是父皇，您有打算将这天下传给我么？”

永安帝挑眉，“不传给你，为什么要立你做太子？”

“父皇，您确定吗？”君墨寒往前一步，他高高束起的长发，被夜风吹动。

他说，“您难道不是要把这天下，传给你与你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么？”

永安帝脸上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在这一刻凝固，下一刻就龟裂开来。

他冷了脸，说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在为你的大逆不道找借口而已！”

“行，”君墨寒看到他刹那间的失态，就彻底明白过来，他想的没有错。

他反而淡定下来。

大刀阔斧地坐在一边，手中把玩着那柄带血的刀。

而那些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从外边一阵一阵传来。

永安帝的心腹，君墨寒一个都不会留。

他认真地问，“父皇，那儿臣再问您，您一定要攻打古月国的原因是什么？”

“眼下正是吞并其他国家土地的最好时候！西廊，羽国，尤其是古月，政权更迭，正是全国上下最不安定的时候！”永安帝皱眉看他，“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会不懂？”

“儿臣都懂，毕竟父皇一直教导我们。不过儿臣却听闻一件事，”君墨寒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儿臣听说，姑母君若瑶复活了，此时，就在古月国！”

永安帝猛然站了起来。

君墨寒继续说道，“姑母可是我们大齐的人，所以，我们难道不应该去帮助古月吗？为何要攻打他们呢？父皇啊，是不是您对我姑母，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啊！”

“够了！”

永安帝直接伸手，给了君墨寒一个耳光。

君墨寒的头一歪，他慢慢地转过来，冷笑道，“这就恼羞成怒了？父皇，枉费我一直把你当天，一直崇拜你！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一天，昏庸到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

“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永安帝抬起头，表情变得十分狰狞，花白的头发散乱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又十分偏狂。

君墨寒十分冷酷地看着他，说道，“父皇，您老了，还是歇息吧。”

歇息？

他才不！

永安帝从旁边抽出宝剑，对着君墨寒就砍了过去。

可一个是年老体弱，另外一个是年轻力壮。

一个是心神大乱，另外一个是胜券在握。

才过了几招，胜负已定。

君墨寒打飞了永安帝手中的剑，还在永安帝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