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宋续的话后,慕醒便是一下子就发现了,宋续说的话跟易思说的话对不上,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说谎。
当然,两个人都说谎也不是不可能。
以慕醒的谨慎性子,对两个人的说法的真实性抱有不彻底相信的态度,是在正常不过了。
当然,慕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找到案件的关键点。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微妙的关系!只要找到这微妙的关系,那慕醒就可以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这次的案子跟以往的都不同,这次的案子,没有什么技术性,不像“草地中央的尸体”、“被烈火灼烧的难以瞑目的尸体”等等。
这些案子都是有一定技术性,比如制造不在场证明。
而这个案子......
慕醒把自己破掉的所有案子都拿出来跟这个案子比较,发现,这个案子很简单。
破案的线索已经找到,就是那个手上的伤痕,这个伤痕是不可能更改的了,也就是说,慕醒要做的,就是排除另外两个人的犯罪可能,或者证明两个人是没有机会犯罪的,只要这样,那就可以找到真凶了。
于是,慕醒开始在昭阳面前来回踱步,捏着下巴,皱着眉头,将之前所发现的东西都串起来。
如果那个易思的话,也就是关于见到死者最后一面这件事,没有撒谎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死者是在半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被歹徒带到了井旁,被沉尸。
至于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就只有凶手知道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死者死前肯定剧烈挣扎过,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三个人手上的不同位置的伤口,这一切都有什么关系?
慕醒发现自己越想下去,越发现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案子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但,很快,慕醒冷静的头脑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案子,一定有什么缘由,或者说,内因。
只要找到案子的内因,就好说了。
所以,这三个人跟死者之前的关系......
死者的丈夫、死者丈夫的酒友,以及......
慕醒突然间发现,这个屈哲跟女子好像没什么关系。
路过的?
慕醒的脑海里瞬间生起了这个念头,但是,下一秒就被慕醒扼杀了。
怎么可能?
大半夜的,晚上失足摔下了井?
只是路过这个树林?
这怎么可能!
这个屈哲来到这个树林肯定有什么原因,毕竟,夜深人静,谁会闲的没事去小树林?
等等!小树林?
慕醒脑海里突然又蹦出来一个诡异的想法。
但很快,慕醒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
想了半天后,慕醒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
但是,他能确定一点,就是,这个屈哲来到树林里肯定有什么目的,或者说,这个屈哲来到死者所在的村子,一定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慕醒看向了正一脸局促的站在昭溪身后,几次伸手想要去叫昭溪,但又莫名其妙收回手的屈哲。
看来,突破口就是这个屈哲了。
慕醒想了想,大步走向屈哲。
几次都把伸出去的手收回的屈哲见到慕醒走向自己,顿时有点尴尬。
桀骜如他,屈哲此时满脑子都是在想这个慕醒有没有看到他的举动。
他毕竟有点好脸皮,不想丢人。
于是,慕醒还没发问呢,屈哲就上前几步,拉开了跟昭溪之间的距离,低声跟慕醒说道:“你刚刚没看到什么吧?”
“你觉得呢?”慕醒直接就明白屈哲的话中意思,不由得反问道。
屈哲也是明白了慕醒的话中意思。
屈哲低声跟慕醒说道:“你不许跟其他人说!”屈哲用着半要挟半祈求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昭溪,似乎生怕被昭溪发现一样。
“你很在意他?”慕醒也是后退了几步,以此来拉开昭溪的距离,从而更好的跟屈哲说话。
“是的。”屈哲低垂着眸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
“昭溪对你的看法变差了,你很难受是吧?”慕醒瞥了一眼正死死的盯着易思,不让易思乱跑的昭溪,反问道。
“......是的。”屈哲没想到慕醒竟然提起这个事,不由得愣了愣,挠了挠头,然后用一种极度别扭的语气应了一句。
“有多在意?”慕醒继续追问道。
慕醒见到屈哲开始处在被动的状态,自己一直处在主动的提问状态,这对他问出更多线索,有更好的帮助。
“你不知道,我跟昭溪是同一年出生的,但是,他比我早六个月,所以,他一直以兄长自称,我也承认他比我大,毕竟大半个月也是大,大一天也是大,更何况他比我年长半年。”屈哲苦涩的笑了笑,目光闪烁,似乎是回忆到了以前。
“每次偷偷溜出去玩,都是他带着我去,不管玩什么都让着我,无论是抓到的虫子,亦或者,去掏鸟蛋,再不济也是去小溪抓鱼,这些事情,都是他在照顾我。”
“每次,他自己有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扛着,从来不让我帮忙,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日,他为了答应陪我溜出城玩,竟然放了江君的鸽子,没错,那一日,是江君教他读书的日子。”
“然后,他被打了,那次我们在城外玩了四五个时辰!下午才回的家,他让我别跟着他,让我早点回去,我有些好奇,就偷偷跟了过去,结果,我就看见了他被江君狠狠的揍了一顿,听到江君的叫骂声,以及他的争辩我才知道这件事。”
“自从这件事,我就承认他是我的兄长了,虽然,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能溜出来的机会就越来越少,我对读书不感兴趣,对舞枪弄棒感兴趣,所以,我现在的剑术不错。”
“而他,则是当上了官,整天为楚王东跑西跑,我能见到他的机会更少了。有一次,好不容易见一次,他还跟我开玩笑,说,让我叫他一声兄长听听,因为,他在昭家那一辈里,是最小的,一直都是他叫别人兄长。”
说到这里,一直一副乖戾模样的屈哲如同小孩子一样,灿烂的扬起了嘴角。
慕醒见状追问道:“那你,答应了么?或者说,你叫昭溪兄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