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此时并没有舞剑,而是在美滋滋的吃着牛肉,喝着粟米汤,还吃着干饼,另外桌子上还放了几个小菜,但是,这几道菜,他基本没动过。
而放有牛肉的碟子的里面,已经所剩不多了。
年轻男子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大口的粟米粥,将嘴中的干饼牛肉一起咽了下去,今天,这牛肉是新宰杀的野牛的牛肉,是两天前,为了庆祝他们成功出兵,他亲自去打猎,猎到的。
这野牛有些蛮横,想要直接冲撞他,被他巧妙的躲开了,并双臂死死的拉住了野牛的尾巴,将他扯倒了,然后,身后的卫士立马上来补刀。
这野牛也是力气大,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倒,不然自己可能就要被野牛拖着跑了。
但是,吃着自己亲手猎来的野牛,他吃起来也是格外的美味,只可惜,他的饭量就那么多,吃不下一整头牛。
年轻男子最后吃了几口菜意思意思,方才用丝布擦了擦嘴。
年轻男子伸了伸懒腰,看着下人把菜盘,汤碗还有筷子收起来,目送着他们离开。
男子想了想,便是打算做做运动,消消食,就在他刚刚握住放在架子上的爱剑的时候,门外进来个人。
韩更看了眼那下人拿走的碗盘后,来到了年轻男子身后。
韩更不在意年轻男子看没看到,行了一礼后,方才问道:“君,这饭菜不可口么?为什么这菜基本没动过?需要我帮你换一拨厨子么?”
“不用,不是菜不好吃,而是实在吃不下了,自己猎杀的牛肉的味道就是不同,我把整整一大盘的牛肉都吃了,最后实在是吃不动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些刚来的厨子做的不够好,不能满足君上。”
“这倒没有......说吧,你来此所为何事?不是来看我吃饭吃得好不好吧?”
年轻男子说完这句话后,本来停住的身子突然动了,只见他猛然抽出剑鞘的长剑,被他保养很好的爱剑,划破了空气,发出了“呜”的风声。
年轻男子将就剑放在眼前,从剑尖看到剑柄,然后轻弹了一下剑面,剑发出来宛如少女叮咛般的轻鸣声。
男子沉寂在这轻鸣声中,闭着眼睛,细细的聆听着最后的尾声。
韩更也知趣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一直到男子睁开了眼睛,知道男子结束了一会,才行了一礼,开口道:“君,臣此次来,是为了向你禀报前线消息。”
“说吧。”男子说了一句,便大步流星地来到院子里,然后背剑直立,将兽毛衣袍如同脱外衣一般脱了下来,漏出了里面紧身的衣服,似乎是练功服。韩更连忙上前接住,然后抱着衣袍后退了几大步。
“前线消息,军队已经度过了趁着睢水上游水流小,成功渡河,正在秘密地前往首县,军队的补给也一片正常,子休穿来消息,此次出兵携带的粮草,足以让他们支撑到他们抵达首县,并扎营好好多天。”
韩更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当然我们本就秉着出奇制胜的原则,自然是到达就直接攻城,不给魏国任何的反应时间,我想,等魏国反应过来,襄陵周围的县城应该可以完全拿下。”
“如此甚好!他魏国万万没想到,我宋国会趁此机会偷袭他,而且,他们一定不敢调集全部兵力来阻挡我,因为,他们要时刻关注其他大国的动向,不能随意抽兵,所以,他魏国可用之兵少之又少。”
“如此一想,这些大国可都是我们的盟友啊!”
年轻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开始华丽的舞起剑来。
那一招一式,都十分的干净利落,都做到了快准狠三点,每一次攻势,都是攻如雨,只有几个呼吸,就足足刺击了四五次。
可以见得,这年轻男子的剑法之深,可以说,是练了许久才有的效果,甚至说,是从娃娃开始练的都不为过。
年轻男子耍了不知道几个招式后才突然,缓慢起来,一边舞剑一边问道:“对了,我那愚蠢的兄长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毕竟,魏国犯边的兵马本就是我们胡诌的,自然得需要合理的处理,才能让我的兄长彻底相信。”
“回君上,已经安排妥当,我想今天,宋公就能知道,那些兵马可能是魏国的障眼法,他们兵力已经不足,正是我们趁机发难的最好时机。我想,只要宋公有点头脑,就会支持接下来的动作,毕竟,这派出去的兵如同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发兵,想要悔改就很难了。”
“没错!”年轻男子兜了个剑花,十分华丽在一根已经不知道被砍过多少次的木桩上补上了新的剑痕,然后,又狠狠地一剑刺在木桩上。
年轻男子收起长剑,转身看向韩更,笑道:“这出兵之事,一旦出了,就已经相当于开战了,等我们到达首邑城下,到那时,我那兄长,就算再怎么不想打,也得硬着头皮打了。”
“对了,那庄周,有没有新的动向?”年轻男子大笑了几声后,突然想到了慕醒,便是又问道。
“这庄周已经离开了。”一位老者缓慢的走向这里,边走边说道。
“哦?离开了?去哪里了?”
年轻男子一边抚摸着佩剑的剑身一边好奇的看向了老者。
这老者如果林暮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就是那天夜里,他在苏宫中看到的那位老者。
老者行了一礼,才继续回答道:“这庄周有点意思,自知无法阻止,便没再打算坚持去拜见宋公,而是去见了一个人。”
“谁?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在这个时候,会找谁?”男子将剑尖插在地里,然后把剑当做拐杖杵着,然后又看向了老者。
“此人,君上是知道的,宋钘,不知道君上记不记得?”老者捋着胡须,也是老神在在地看着年轻男子,一点也不着急。
“宋子?我知道,我那兄长对他敬佩有加,怎么了?”
“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知道在谈完之后两人就离开了,然后,第二天在一家酒肆面前,两人便碰了头。”
“那宋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代表宋国的两枚令牌,然后交给了庄周,然后两人便一个往东,一个往南,离开了商丘。”
“是么?密切观察这两人,我到要看看,他要做什么!”男人眯起了眼睛,细想了一下,就直接下了命令。
“喏!”
“暂且退下吧!”年轻男子头也不回地回到屋里,是要去放剑了。
韩更和老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男子在两人离开后,才低吟了一句谁也听不到的话。
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