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人也是来了大宋后就没遇到过抵抗,完全没点提防,这一下被悍然偷袭,应对也缺乏谨慎,以至于须臾间战场上除了这武艺过人的将领,就剩下几个有点真功夫的人了,现在这么多人围殴他,打不过也能累死他!
心念一动,脚下加速,绕着对手移动,使出电舞游蛇,这却是奔雷十三式中虚招最多的功夫,是招招都好像全力出击,其实却空有刚猛的动作,并不打实,诱使对付用力过度应付,来引出破绽。
可是燕志材早就又蹂身冲了上来,那金国将领又抖擞精神轮棒来战燕志材,对刘石这一手全是虚招的拳法并不多加理会,只是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善茬,突然手上加力,狼牙棒使得是更加凶狠,只一下打的单手拿剑的燕志材几乎握不住剑了。
一击将人打退许多步,他便反身一棒刺向刘石,却看人往一边避开的时候突然发力,狼牙棒急速横扫过去,发出呜呜的风声,简直无法抵挡。
刘石看得凶猛,反而脚下发力,一招霹雷追风反而贴向对手身边,轰地一掌直轰他胸膛。
这金国将领也不敢托大,那沉重的狼牙棒竟然就缩回来又用棒杆挡下这一掌,舞起来又一棒扫过去,却一下就将刘石和刚刚缓过来正攻过来的燕志材一起逼退了。
看这个家伙实在太凶猛了,简直是头猛兽,硬拼简直是无法抵挡,刘石就打算把自己的速度发挥到极限来游斗耗他力气,听到燕志材说:“这家伙功夫太硬了,拖延不起,不要逞强,想办法制住他的兵器,给其他人出手的机会!”
一听到这样,刘石就不再只是尝试游斗了,再次使出电舞游蛇,招招都似乎是虚招,只缠着对手,不让他自在地出手。而燕志材则大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一刺一斩大开大合,和那根凶猛无比的狼牙棒硬碰硬来。
如果以燕志材的功力,使得是柄同样沉重坚固的兵器,并不至于处处受制,但是只靠那一柄四尺长剑,要硬挡下那更狼牙棒也实在是勉强,只是咬牙坚持,争取给其他人机会。
那些负隅顽抗的零散金兵已经被杀干净了,一圈近二十人围住了战场,却看到那交战的三个人武艺实在是高强,移动起来各自飞快,他们人数虽多,竟然找不到插手的机会,要用暗器协助,又怕误伤自己人。
正焦急间,突然看到燕志材举剑硬挡住了狼牙棒,双手握剑死死顶住,半步不退,而刘石猛扑上去,运起铁砂掌的功力,灼热的双手紧紧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金将的臂膀,使他痛苦不堪,兵器被架住了又抽不出手来,只是咬牙切齿,开始拼功力了。
这下他整个人不能移动了,其他人就不会继续袖手旁观了,那山寨上的二当家柳兆文就是使暗器和远程袭击的高手,见三人都不动了,立马梭镖、飞蝗石丢将过去,却没想到那金国将领虽然动不得,居然还能乘势一扭,靠铠甲和头盔挡住这几发暗器,没伤到要害。
见这暗器失效了,其他人正拥上去要动手时,又听咻的一声,一只袖箭插在了他的肋下,原来柳兆文刚才是拿其他暗器的故意打偏的,却是要让他将暴露弱点出来,袖子里的机弦却藏了支极快的袖箭,只一下就成功。
那金国将领吃痛,也许是知道自己已经不济了,怒吼一声不知哪来的巨力,手上狼牙棒势如千钧,轰一声将燕志材连剑带人砸飞了出去,返回棒头就要打刘石。
可是刘石到现在也不是那种没有实战经验的新手了,在他那一棒挥过去时一击雷破长空打在他臂弯处,将这一击打断了,让棒子失去了准头,立马就使出奔雷十三式中威力最大的一拳雷霆万钧打在他的心窝处!
扑的一拳打得是真重,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战场的人都听得皱眉。那将领一手松开了,只单手握住狼牙棒,整个人蜷了起来。
刘石哪里还会给他缓过来的机会?踏步上前,抓住他持棒的手,另一手便照他脸上脖子上只顾打,只打得三五拳,人家两只手都松了,棒子落到了地上。
刘石是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按到地上,踏住胸脯提起两只拳头如练拳一般,再打了三五十拳,看七窍都流出血来,人也慢慢软了下去,这才收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时其他人都围了过来,燕志材握着那只持剑的手,浑身都有些微抖地走了过来,叹道:“这却又作怪,这大金好好的怎么会有个这般厉害的将领过这边来?倒是刘兄弟武艺是真了得,三拳两脚就了解了这个怪物。”
刘石抹了一头浮汗摇摇头,指着那支袖箭说:“我哪里能打得死他,只是哪位英雄那支袖箭,射在了他腰肾上,让他是用不出功力了,才侥幸捡了这个便宜,倒是这位头领一手神射得了这头功啊。”
燕志材笑道:“这是我们山寨的二当家柳兆文,他走江湖时,一手暗器也是威名远扬,是最早同我一起合并寨子,统领群山的人,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我这便为你介绍一下。”
刘石十分客气地见过了这位二当家,他们就各自将自己手下的人物互相介绍了一番,至此燕志材与刘石便用兄弟相称了。
刘石在那将军身上搜索一番,除了一块包金令牌外,还有张没画完的中州地形图,上面山水清晰,险要处都标得清楚,想来这些人已经把中州许多地方走过一遍,重要的地形大部分都记了下来,他便先收了起来。
然后这一行人身上的那些兵器弓箭取了,便去村子里喊人来,将他们身上的银钱补给和一些还能用的衣甲装备收走,尸首拖则到隐秘的地方填埋掉。
到了村子以后,燕志材同刘石一起朝南上坐,就令人把那个已经吓的三魂出游,七魄涣散的宋官带上来,要好生审问一番这个家伙,看看这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那人被陆友七像拖袋货物般拉到了这人群身前,扯着手只一丢,把这家伙扔到宴席中间,一群人都盯住了他。
那个宋官虽说是个文官,没到处走过江湖,不过自从那道君皇帝坐天下以来,多少都听过什么人肉好的做黄牛肉,瘦的便去做水牛肉,零碎的包了做馒头;还有什么心肝醒酒汤,现割现炙的吃人的传言。
这一路上看那些人把金人兵器弓箭收了,却留自己一个活口丢到筵席上来,什么联想都自然而然地从脑子里飘了出来,眼睛一花,胯下就湿了一摊。
刘石嫌恶地捏着鼻子说:“你这厮好没道理,我们大王还没割你肉,倒自己污了一片!快快从实将你这些人的来头、目的说出来,漏了半句便割你千刀!”
那人也不顾自己趴在刚刚吓出的便溺中,磕着头口齿不清地说:“大…大王呀,不要割我,小人绝对知无不言,您要知道什么只问便是;小人是为大金猛安完颜宗义引路,观赏这大宋秀丽山景,一睹河山风光啊。”
刘石怪叫道:“还敢胡扯!历来有谁听过有如此装备齐全,戒备森严地大队人马出来游山玩水的大将?我看你这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呀,此人既然耳目不明,先将他割了耳朵下酒!”
那一圈人都暗笑,这刘石咋呼的还真是有模有样,只是割了耳朵下来,现在这村子里是一穷二白,也没酒可下呀。可是这个宋官却是真吓得心胆俱裂了,捣头如蒜地拜道:
“大王饶命呀,小的知错了,只是圣上派小人出来和金人议和,如今意见尚未如一,那些金人让小人带他们熟悉了解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以便将来同大家友善相处呀。”
就是那赵桓不知,刘石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金人一直口中答应着议和,麻木赵桓,手上却丝毫不停,一直攻打不休,直到破城灭国的事,却想不到这投降派的官员竟然荒唐到亲自带领金人熟悉中州的地形,为方便以后攻城掠地打基础。
他睁圆了眼睛,配上这段时间逃难也不曾打理过的变幅,倒比那燕志材的匪气要重上三分,恶狠狠地喝到:
“你这厮还不老实,你是个什么东西,那皇帝老儿会派你出来议和?真是那朝廷里的大员,会沦落到这样和狗一般为那些蛮子带路?你却想仔细了,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从实招来!”
那人浑身颤抖,发音都时轻时重了:“小人…小人不是个东西啊,小人乃是宰相李邦彦的亲弟弟李邦肃,有御赐金牌在此,绝无半句虚言呀!这次前来就是上邦大金议和的条件,环这中州遍观周边山河的。”
刘石站起身来走到这张邦肃的面前,想要动手却又收住了,这上邦大金四字,当时让他和南宫栖枫是何等的怒发冲冠,如今再次听到,不由得有感于怀,不想再听,便问起了别的:
“这些废话便别啰嗦了,我现在问你,且给我好生回答,你们是从何处出发,这中州走了这一圈,中途可有和什么金贼接触过?”
“报告大王,那完颜宗义将军只是沿途游山玩水,遍观风土人情,并未有同别的金国人接触,自东京西面出发,将这些壮丽山水,险峻去处都游玩了一遍,赏玩过这里便要回去议和。”
刘石是知道他们就算是全国玩了一遍也议不了什么和的,不过这样一来,大金却绝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在哪儿就突然消失了的。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他突然面上发笑,让在场那些已经义愤填膺的人纷纷不解其意,靠近了盯住那个家伙问道:
“你这狗贼,我却有些眼熟,睁大你那狗眼,你可认得我?”
那李邦肃浑身战栗,不敢不抬头,不得已抬头看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发抖说:“小人狗眼无珠,不曾认得大王,若是以前有过渊源,也请大王饶恕则个。”
刘石哈哈大笑:“渊源是有的,饶却饶不了你!你当真想不起来,便在今年的阳春三月,我在丰乐楼里大开杀戒时,应该是见过你这贼一面的!”
李邦肃这下没有半点求生的希望了,浑身瘫软成了一团烂泥,口中喃喃说到:“果然是有些印象,原来你就是那日当场谋刺张邦昌大人的刺客!邦素不敢求饶,但求速死,还望成全。”
刘石拉着他那只干净的手,直往外拖,提起来便是一掌打在胸前,然后丢到了远处,喝到:“你弄脏了我们的筵席便想速死,却不是便宜你了,我叫你一时半会还死不掉!”
这一招铁砂掌的灼热掌力在李邦肃身上烧得滋滋作响,却不至于一下就要命,但是灼热之气却久久不散,让他满地打滚,哀嚎震天,挣扎打滚,足足过了小半天才断气。
刘石对这边上围观了这事的人说:“各位在场的都是个见证,这等汉奸狗贼若是遇到我们,便该是这个下场,还请各位到处告知一下。”
回头再去命人扫净了被那张邦肃整污了的地面,对燕志材说:“小弟一时脾气上来,擅自处置了这条狗贼,拂了大哥面子,还请燕大哥见谅。”
燕志材叹道:“哪里,这也是兄弟你在审他,若依得我这脾气,只怕问不出个所以然,早就出手了结了他。刚才说时,我听传言中的双侠闹东京,当场格杀了那狗贼张邦昌的,便是兄弟你了?这却是久仰威名,得做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了。”
刘石想起那件事,在丰乐楼上那是豪情万丈,随后却是他最为失意,差点一蹶不振的日子,如今事迹已经是四处流传,人也走出了低谷,只是不想再提。说道:
“小弟便是脾气不好,火气上来收不住,在大京城中大开杀戒。只是汴京城中,还真没半个燕大哥、柳二哥般的人物,不然我这条命,哪里走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