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震撼人心的府邸,让现代穿越去的沈裕民都看得感慨,回过神来,便上前打听那范大官人何在,哪知那守卫的汉子十分轻蔑,爱理不搭地说:“去去去,每日来投大官人的破落户,没个一百也有八十的,哪这么容易见你?先去北门领个牌,等轮到你时才来。”
这便是闻所未闻了,这小小的云州哪有这么多投靠的人,沈裕民也懒得和他计较,便向他出示了自己手上的那块萧字铁牌。
那人细细看了才说:“看这个倒做不得假,你这是先前在庄上坐五等拳师位的食客餐牌,有这玩意你可以优先进去拜见大官人,不过话我可说在前面,这东西完全没有别的作用,你要是没真本事,还是一样要被扔出来的。”
沈裕民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把马给了马夫,便顺着这人指的方向朝大院中央的府邸走去。
来得很巧,原本在这儿是需要枯等很久,到大官人有了兴致才能求见,而这时候这范大官人刚好走出了那大到出个恭要骑马的府邸。
那范大官人叫范任,原本在这云州城里是个小门阀后人,本来是一味的纨绔败家,一度差点被家族除名,曾经被赶出过家里大院。
后来流落江湖,不几年竟然发迹回来了,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成熟稳重、财大气粗,接管了家族不说,还将范家的事情做得越来越大,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买下了他府邸旁边所有的地,整到这一个云州的地面,倒有二成是他范家的。
这人到底是靠什么发的迹人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后来他接手的事情都做得十分体面,人又仗义疏财,在河北这一代是声名在外,许多人都来投靠。
初时他也不计较,只要是愿意留的便收,有事的就资于盘缠,后来名声广了后,便要求高了,但凡武艺不高,技艺不出众的人却赶将出去,只养各种有真本事的食客。
又因为当今江湖上是非多,河北一带民风彪悍,有本事的人也越多,所以他常常会组织食客一起论武排比,只留本事更好的,次一些的便给些盘缠让他走人。是以能留下的都傲气十足,看不起后来投奔的外人。
这沈裕民走到范大官人跟前,手一拱便想说话,却听他身边一个十分势利,眼睛都看着天的人说道:“大官人也是你能问的?在这里先要拿得出本事来,才有资格面见!”
沈裕民面色也不变对那人笑道:“这么说这位师傅便是有本事的人了,不知道小人要如何拿本事出来?”
言下之意便是看不起这人狗仗人势了,那人的武艺在这大院里,也是响当当的,听得这话如何不怒?便以手指其面,大骂出口:“你这厮半点道理不懂,我这便帮大官人教你如何做人!”
你道沈裕民为何这般轻视那人?原来他看这院子的下人,对待外人的态度如此恶劣,便是主人家再怎么仗义疏财,名满天下,是个真有本事的人也不肯留在这里,只凭感觉就知道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断然没多少真本事。
他微微一笑说:“你却要如何教我?我便不会别的,只会使刀。”
那人呼地一下,从一旁拿过一条枪来说:“你便使什么都是作死了,我熊定北就在这里教你做人的道理。”
范大官人面色一直温和平淡,丝毫没有表露半点倾向,显然这一下沈裕民就是打了这人的脸,也不会有半点意见,看出这一点,沈裕民手便摸到了刀柄,准备看看这熊定北的枪棒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那熊定北呼地一下,一枪刺将来,倒是有些真本事,这枪法却不是花架子,十分硬朗。
常言道,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这就是说枪法是博大精深,要多年打磨才能体会精髓,而刀法则变化少许多,练起来更快成才。但是枪法易学难精,长长一杆枪是越练越神,一山更有一山高。
他们这一动手就更加印证了这一点,那熊定北年龄起码大十多岁,这一手挺硬朗的长枪使起来却还有些地方不能得心应手,沈裕民手上那柄二尺单刀,在手上却像胳膊多长了一截一样,耍起来灵活异常,振臂自如。
这一点说道,一寸长一寸强,若是严君那样的把杨家枪使出花了的高手,沈裕民就是武艺要高他一段,在这种兵器上劣势,又给人抓好了距离的场面下,自保就已不易。
可是这熊定北毕竟枪法还不算是登峰造极,沈裕民轻易就看出他刺枪换挽枪花有些滞涩,只轻飘飘挡了几下,两人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
他除了练了一套朴刀十六路外,又将一套适合以短打长,以弱胜强的柳叶刀法练到了登峰造极。这是一个每级耍刀技巧加二,攻击加一的单纯刀法,耍起单刀来却极灵敏迅捷,拨开对手的刺击,舞起刀来反倒让熊定北没了准头,不时又靠近他一些。
等到两人快贴到身边了,那便是一寸短一寸险了,刀口在他空门内,他手中有枪变无枪。熊定北那里抵挡得住?不由得慌了起来,把枪杆当作棒,却没章法乱打起来,想要和沈裕民拉开距离。
到这边上了沈裕民就懒得再用柳叶刀法对付他了,而是换着使了一套新学的分金破釜刀法出来,这套刀法却是以硬碰硬,刚猛无比的功夫,适合使用粗犷的大刀重兵,只是已经胜券在握,兵器顺不顺手都随意了。
硬接得几刀这种刀法下来,熊定北真是腰酸手软,枪都拿不住,不是沈裕民根本不想伤他,只是用力量压制他,让他抵挡,只怕有几条命也丢在了刀下。
那范员外笑道:“两位壮士且住!这沈少侠的刀法是刚猛轻灵兼而有之,熊教头却胜他不得,权且给范某一个薄面,放他一马,却认范某做个朋友?”
看沈裕民收起刀来,那熊定北双手发抖,真个是枪都拿不住了,赶紧放回原位,连忙站回了范员外身边,却怕就此失了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