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龙卿缓缓伸手帮沈瑜然拭去眼角的泪花。
当刚碰到沈瑜然的脸颊时,辰龙卿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手因为剥地瓜皮粘上些许炭灰。
“对不起……我……”
辰龙卿低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双手,顿时有些尴尬,再看看沈瑜然的小脸早就被他给摸黑了。
沈瑜然原本伤感的心情,一下都辰龙卿的动作给逗乐,伸手一摸满脸的黑灰。
两人相视而笑,辰龙卿立马从怀里掏出手帕,紧张的把手擦干净后,又急急忙忙的伸出手想要帮沈瑜然擦去眼角的炭灰。
可下一秒,辰龙卿又觉得哪里不合适,手一顿僵在了半空。
“沈瑜然你等我一下!”
辰龙卿说着又重新从怀里拿出另一条手帕,毕竟刚才那条手帕已经脏了!
局促不安的神情在辰龙卿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惹的沈瑜然忍俊不禁。
“我自己来吧!”
沈瑜然一把接过辰龙卿的手帕,随意几下擦去脸上的炭灰。
辰龙卿俯身靠近温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沈瑜然的脸上,指尖轻轻一指,声音温柔体贴。
“还有这里!”
沈瑜然骤然呼吸一滞,小脸微红,别过脸不敢去看辰龙卿眼底里的炽热。
她怕,怕这样微妙暧昧的气氛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遐想。
而辰龙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靠的太近太近!
她更怕,辰龙卿真的只是把她当陈家军里的兄弟去对待!
沈瑜然单手撑在身后,纤细的指尖紧紧的抓着地,内心紧张,低头害羞。
当,就在沈瑜然低头的瞬间,她却看到了手帕上的字——“然”,是和上次一模一样别扭又奇丑无比的字!
这是她的手帕!
而且不止一条!!!
“这……”
沈瑜然疑惑的看着手里的手帕,视线缓缓落在辰龙卿的另一条手帕,上面同样也是个“然”字。
这不得不让沈瑜然陷入沉思,辰龙卿怎么会有她这么多条手帕?
辰龙卿瞬间感觉到沈瑜然的疑惑,耳根一红,轻咳一声,尴尬的解释起来。
“沈瑜然,这些手帕是我在皇宫里捡到的,那时在地上有一篮子的手帕,我当时不知道是你的,觉得扔了可惜就捡了……”
“后来知道了,感觉还给你又不合适,就一直带着了!”
辰龙卿的神情闪烁,说话间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去了,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那些手帕就是沈瑜然的。
只是当时,沈瑜然绣这些并不是要送给他的……
“是……是这样啊!没事,你留着就留着吧!反正也没什么!”
沈瑜然经辰龙卿这么一说,一下就想到这是当年她刚学女红的绣的,绣了满满一篮子打算送给辰博延的。
结果她高高兴兴进皇宫想要给辰博延一个惊喜。
最后却被辰博延一顿嘲讽,说她连刺绣都不会,别拿那些东西丢人现眼!
沈瑜然一气之下直接把手帕给扔在路边,往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女红,更没为谁准备过礼物!
可沈瑜不知道的是,辰龙卿随时随地的将那些被丢弃的手帕带着身上。
在没有人的夜晚里,一遍又一遍的思念着沈瑜然。
沈瑜然小时候因为辰博延的关系经常进宫,天天不厌其烦的跟在辰博延的屁股后,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身后的辰龙卿!
而自从辰博延开府外住后,沈瑜然就再也没进宫,辰龙卿连偷偷看沈瑜然的机会都没有了。
上次沈瑜然突然去东宫,辰龙卿别提有多紧张多开心!
他们终于有了交集!!!
“瑜然,你刚刚是在想大将军吧?”
辰龙卿话锋一转,直接岔开话题,伸手拿过沈瑜然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
抬眸凝望,天上的那颗星依旧还在闪烁,只是这一次辰龙卿读懂了沈瑜然的心境!
沈瑜然哭,肯定是因为想到了家人!
毕竟在沈瑜眼里家人格外的重要,当然国公府的人除外!
“瑜然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赢得,更会让朱威龙血债血偿!”
“陈家军的将士们不会白死的!他们都一直在我们身边陪着我们!”
两国开战死伤惨重,但好在他们终于拿回了属于他们的城池。
接下来的日子里,辰龙卿定会让朱威龙惨痛的付出代价!
“嗯!我相信你!”
沈瑜然重重点头,眼眶湿润,眼底泪花点点,鼻子发酸发红但坚强的没有再哭出来。
因为她相信辰龙卿他们会赢的!
而朱威龙必死!
她沈瑜然不亲手了结了朱威龙,她就不叫沈瑜然!!!
沈瑜然跟辰龙卿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下半夜。
当沈瑜然回军营竟听到陈鸿源说,司徒俊他们连夜回京了!
“大表哥!他们怎么突然走了?不是说好了初春过后吗?”
沈瑜然实在感觉太过突然,今晚是除夕,在怎么着急赶时间也该到明早再走吧!
“司徒俊说是还有公务在身,不易久留,而且皇上急召他必须回去!所以司徒燕也跟着走了!”
陈鸿源的语气有些闷闷不乐,他知道司徒燕这么着急走肯定是因为辰龙卿。
是怕再留下来大家都尴尬,所以就先走了。
而司徒俊也不过是因为照顾司徒燕的面子,才会说皇上急召!
只可惜,什么都不知道的沈瑜然还真以为司徒俊走的那么匆忙是因为有要事!
“司徒燕离开了也好,这里好歹是军营,她多待对她不好!”
辰龙卿初听这个消息时,反而松了一口气。
面对司徒燕的主动,辰龙卿一再拒绝。
可偏偏司徒燕就像听不懂一样,一个劲的往他跟前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辰龙卿几乎陷入两难,说重了怕伤到司徒燕的自尊心,不说又怕司徒燕误会。
“瑜然,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别玩得太累!”
辰龙卿不自觉的摸上沈瑜然的头,一脸宠溺,辰龙卿将人送回营帐,催促着赶紧休息。
沈瑜然轻轻点头,挑开帐帘回营休息,全程没注意到一旁的陈鸿源意味深长的叹息声。
陈鸿源远远的看着这两人,他替他们高兴,但心里又替离开的司徒燕感到难过。
在感情中永远最难过的是那个多余的人!
司徒燕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