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书跟朱梅事先定计,预算里应外合,声东击西,最主要的目的是拿天魔诛仙剑,现在已经达成,剩下的没有做详细的预案,总之是见机行事,能做多少破坏就做多少,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一老一小在这点上默契十足。
司空湛分心三处,五淫尊者刘独也一心二用,在对抗司空湛之余,想要将乌煞环收回来,跟血焰圈合璧,反收走司空湛的列缺双钩,甚至是这满空的庚甲运化天芒神针,如果能将这些神针收走,炼入七煞玄阴神幕里,这件宝贝的威力能够翻上几倍不止。
只是他俩都没算到,朱梅就潜伏在侧,老奸巨猾的朱梅始终小心隐藏自己的形迹,直到这时候才突然出手,趁着列缺双钩和罗睺血焰圈互拼纠缠的时候,设法将两钩一圈摄走,火速往西南方向飞去,两人刚开始都以为是对方发力,各自运动设法抵抗,等发现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那两钩一圈已经飞到百里之外了!
罗睺血焰圈是五淫尊者性命攸关的至宝,轩辕法王助他炼成,关乎到他日后一场生死大劫。
列缺双钩也是司空湛渡下一次天劫的关键,不容有失。
五淫尊者张口喷出一团血肉,升空之中,化作五道魔气,里面裹着五个人影,正是他自身炼制的五淫}{脂魔,破空飞走,往朱梅方向追去。
司空湛也怒啸一声,调动大半庚甲运化天芒神针,化作一道洪流,腾空席卷而去。
白羽书趁着这个机会,用赤乌球消灭掉大量青光银芒,双剑合璧,夺路逃跑。
司空湛正待追赶,忽然发觉那玄武乌煞环并没有跟随白羽书一起飞走,而是主动投向自己怀里,他使出五台派的收宝法诀,伸手抓去,将宝环收于掌心。
刘独看宝贝被他收走,哪里肯依,将漫天黑煞聚拢到自己身边,咆哮着扑过来。
司空湛收取乌煞环的过程只用了十几秒时间,在这短短的十数秒内,他心念急闪,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首先,被白羽书拿走的天魔诛仙剑,就算是留在五台山,将来炼成了,也不会属于他,而是属于太乙混元祖师,反而接下来的祭炼,收取天魔,魂引开锋,全都需要他出工出力,稍有差迟,自身元神就会被摄入剑中,成了剑灵。
其次,这玄武乌煞环确实是件好宝贝,能够锁拿人的元神灵气,若能到手,配合炼成大小十二诸天秘魔神雷,对抗天劫就有把握了,甚至比列缺双钩效果更好。
他一念嗔心,一念贪意,在刹那之间,既没有去追拿白羽书夺回天魔诛仙剑,也没有全力跟朱梅争夺列缺双钩,而是竭尽所能去收取乌煞环。
乌煞环很容易地被拿到手里,司空湛心中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未来的四九天劫有保障了!
他怕刘独将这宝贝再收回去,设法在上面施放禁制,同时身子飞向西南,分心操纵秘魔神雷跟列缺双钩,要给夺宝之人一个狠的。
禁法还未施放完毕,他猛然间发现异样,将乌煞环拿到眼前仔细打量,跟白羽书先前拿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但是试着用元神和真气进行感应,却发现这东西就是一块凡铁,里面毫无能量,竟然是假的!
司空湛飞遁神速,从乌煞环入手,到他发现异常,不过十数秒时间,他已经飞出近百里地。
环在他手里,刘独先前还能感应得到此宝的方位,这会已经毫无感觉,认定已经被他封印,发狂一般扑过来,要跟司空湛决一死战。
如果血焰圈在他手里,刘独可以凭借血焰圈感应到真正乌煞环的位置,哪怕被封印也无法屏蔽两者之间的感应,但现在血焰圈被朱梅摄走,刘独认定是司空湛的同伙,这回使尽浑身解数,将所有法宝,还有轩辕法王门下的各种威力强大的法术全部使出来跟司空湛拼命。
白羽书将紫青双剑合璧,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五台山,绕了一个大圈,折向西南。
飞过一座山峰的时候,忽然下方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强行吸摄向下,白羽书辨认出是玄门正宗的路数,低头看到一个小老头站在崖壁上跟他招手,不是朱梅又会是谁?
他不再抗拒,落在崖上。
朱梅笑嘻嘻地把天魔诛仙剑要过去把玩一番,啧啧称赞,又把乌煞环拿过去,跟另一个暗红色的圈子合璧扣在一起,问白羽书:“这剑是你拿出来的,我老人家不抢小孩的东西,自然是归你,你已经有紫青双剑了,此剑没有引入天魔炼做剑灵,无法与紫青争锋,你回去把它送给齐道友,未来斗剑必可建大功。
这对钩子是古仙人留下来的至宝,司空湛爱如性命,这对圈子是轩辕老怪帮他徒弟刘独炼制,用来强渡未来一场劫数的宝贝,他们俩日后都不会善罢甘休。东西都是好东西,关联的敌人也都是狠角色,你自己选一对,剩下的我留着。你若是怕他们未来找你麻烦,又愿意孝敬老人家,也可以两样都不选…”
白羽书笑着抓过列缺双钩。
朱梅诧异道:“你已经有了紫青双剑,竟然还选这对钩子?”
“紫青双剑是剑,耍剑耍得多了,总有腻的一天,我留着这对钩子,日后换着用个新鲜。”
朱梅点头:“好,把剩下的圈子笼入袖中。”
这下轮到白羽书感到意外了:“你不想要这对钩子吗?”
朱梅笑道:“既然说了让你先拿,你又拿了钩子,我虽想要,却不能强求,强求必生祸端,只能怪我那未来的徒儿无福罢了。”
白羽书把列缺钩递还回去,换来两枚圈子:“还是给你那未来的徒儿用吧,我身上的仙剑多得是,还是圈子好玩。”他把双圈戴在手腕上,左右晃动打量。
朱梅仿佛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美滋滋地把双钩收入袖中:“这双圈子可了不得,虽然有我的封印,但仍然不能完全斩断跟五淫尊者间的联系,他不但能够很快找到这里,还会出手用它勒住你的手腕,禁锢你的元神,动念之间就将你治死了。”
白羽书不服:“要想治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朱梅笑道:“好!那两尊瘟神转眼即至,咱们俩也赶紧各奔东西吧!你往哪边走?”
白羽书说:“我要回峨眉,自然是继续往西南走。”
“那我就往东北走!快走,他们来了!”朱梅将手挥了几下,身子凌空飞走,先往东方,再折向东北,速度奇快无比,瞬息不见。
这时候远方的空中已经传来奔雷般的小声,一个黑点迅速由远而近,变大以后,形成一团乌云,渐渐成了铺天盖地之势。
白羽书不敢怠慢,再次将双剑合璧,与自身合一,化作一道紫青长虹,直射西南。
五淫尊者感应到两个圈子都在白羽书身上,锁定白羽书紧追不舍。
那司空湛感应到自己的列缺双钩被带往东北,见是青城派掌教矮叟朱梅,心里一沉,知道要追回宝钩的难度不小,随后看到驾驭紫青双剑的白羽书,想到这个峨眉派小辈弟子手上竟然有紫青双剑,还拿走了五台派的天魔诛仙剑,既然往西南逃,必是要回峨眉,此刻峨眉派已经被百万剑仙重重包围,白羽书要回去正是自投罗网,又有五淫尊者跟自己同仇敌忾,与其去追朱梅夺回双钩,不如继续追拿这个峨眉小辈夺去紫青双剑!
这厮竟然不去东北追朱梅,反而跟五淫尊者并行飞来,都向白羽书下手。
白羽书见他也奔自己追来,心里暗骂,这两个家伙知道朱矮子不好惹,柿子专挑软的捏,都来追杀自己,实在是可恶!
幸亏白羽书已经炼成了一道元气,紫青双剑威力无匹,合璧之下,长途赶路速度也能保持很高的速度,他全力飞行,后面两位虽然是修行界的大佬,一时之间也无法追上。
双方急速追讨,晃眼间越过无数道山川河流,五淫尊者咆哮着发出魔音,司空湛也发动秘魔神音,要影响白羽书的心智,让他自动停下,乖乖受擒。
白羽书修炼玄门正宗,这十年的功夫修炼的几味纯正,形神互守,不动不摇,两人发出来的魔音一声比一声难听,此起彼伏,白羽书充耳不闻,丝毫不受影响。
五淫尊者又用七煞玄阴神幕凝成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金大手,从后面火速飞来,要把白羽书抓住,白羽书人剑合一,仗着紫青双剑硬冲蛮撞,乌金大手抓下来,立刻被他剑锋割破刺穿。
玄阴神幕无功,司空湛又把庚甲运化天芒神针打过来,白羽书祭起赤乌球,将其焚毁炼化。
三人飞过秦岭,越过汉中盆地,眼看快到剑阁,忽然白羽书耳边响起一个沙哑的女声:“道友不可再往前走,快快下来,我助你脱困。”
白羽书以为是五淫尊者和司空湛再用魔音迷惑自己,并没有在意。
那声音又说:“司空湛已经通过五台派传音大法,叫他的同党从南面迎过来堵你,想要前后夹击,你再往前走便会自投罗网,我是鸠盘婆,昔年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
鸠盘婆!
白羽书这回终于听清楚,这确实不是后面两人在捣鬼。
当年鸠盘婆曾经送给白羽书一部血河魔经和一只大力神魔,虽然后遗症不少,让白羽书走了弯路,但也帮了白羽书不少忙,让他度过了最开始那段艰难的时间。
况且当年已经约定好,白羽书要帮助鸠盘婆离开这个世界,到外面去。
鸠盘婆没有理有害自己。
白羽书稍一犹豫,便令剑光转折,不再往南飞,而是斜着向西南方向一个山谷里面飞去。
鸠盘婆问他:“道友今日是打算仅仅脱困?还是想要将那两人一并杀了?”
还能将那两人杀了?白羽书觉得,不管是五淫尊者还是司空湛,既是比鸠盘婆弱些也有限,两人合一,鸠盘婆不会是对手,再加上自己也是一样,况且五台派的人很快就会从南边赶来助阵,鸠盘婆助他逃命应该不成问题,但要说反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白羽书很想知道鸠盘婆除了九子母天魔以外还有什么底牌,究竟是什么给了她如此大的勇气,开口就要将司空湛和五淫尊者一起杀了。
于是他轻声回话:“将他们都杀了吧!”
“好!”鸠盘婆赞了声,“那你就不要在谷里停留,继续往前面飞…”
白羽书按照她说的,穿过山谷,投入到对面的两崖夹缝中去。
这道夹缝两边都是立陡的岩石崖壁,仰头只能看到一线天空,最快的地方不足两丈,最宽的地方仅一尺有余。
白羽书前脚飞进夹缝,五淫尊者随后便到了,乌金黑幕将头顶上的“一线天”遮住,浓浓的黑煞毒雾咕嘟咕嘟灌进来。
司空湛生怕被五淫尊者抢了先手,把那庚甲运化天芒神针从后面灌入。
上方和后面都有危险,白羽书只能往前下方飞。
这裂缝仿佛没有底,他一口气飞了十几分钟,竟然还没到尽头,只是无尽的黑暗,上方乌金黑煞依旧临头浇灌,后方的青光银针也不依不饶。
白羽书想要问鸠盘婆,你到底要在哪,又怕被后面两个人听到。
他正有些不安,忽然前方豁然开朗,竟然飞入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
洞内周围石壁上燃着血红的火炬,正中央有一个祭坛,祭坛上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手里拄着鸠杖,笑容可掬:“白道友,一别经年,可还好么?”正是赤身教教主鸠盘婆!
白羽书落到祭坛上,拱手行礼:“婆婆有办法杀掉后面那两个人?”
鸠盘婆说:“本来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我的本命神魔感应到道友身上有一柄绝世凶剑,还有两件魔门至宝,若能得此三件宝物,不出差错,当能成功!”
白羽书取出天魔诛仙剑,连同乌煞环和血焰圈:“是这三样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