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的咒语形成实质的扭曲和曲解。
扭曲人的思想,曲解人的意念。
剥离出人内心最深沉的黑暗和恐怖。
“邪佑!”
邢阎的目光注视着那天空中的青灰色鬼面。
在那交织的阴影中,似乎有一个古怪的东西存在。
那东西没有活动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反应,存在却又好像不存在。
呈现一种模糊的状态。
“邪佑本体?”
邢阎低下头,心里开始思考。
每一名旅客脸上被无形的阴影覆盖,匍匐着,跪拜着,从嘴巴里说出来的古怪咒语将气氛推向狂热。
邢阎面色冷静,他自然是不可能做出匍匐这种动作。
奇异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下意识地无视了他。
做着自己的朝拜。
而白云飞也因为站在灰袍人身边,没有做出跪拜的姿态。
当气氛达到一个高潮。
人流开始涌动,人形围成的圈裂开一条道路。
最中央的灰袍人带头,八名灰袍人和晴天娃娃们率先向前行进。
中央石碑上的神像已经被完全污染和扭曲。
上面所对应的神像此刻就像是一个祭坛一般的花纹。
在最中央的是一个‘福字鬼面’。
它代表的是夜魔中至上的原罪之一。
掌控贪欲的‘邪佑’!
景区正门大开,深暗曲幽的道路似乎是通往幽冥鬼怪之境。
每一个人都在迎合,每一个人都在低唱。
众人的声音中充斥着一种狂热的信仰。
艰涩而古怪,让人精神错乱。
铃铛声飘摇。
邢阎低着头,跟着身边服务员的指引。
缓缓向着景区走去。
门口后面的道路约莫三米宽,在旁边有一个黑色的水潭。
此刻呈现一种墨一般的幽黑,深不见底。
长长的人群宛如游龙一般,进入景区。
向着‘方寸洞天’内部深入。
长路崎岖,山峦陡峭。
方寸山与其说是一座山,不如说是一座山脉。
绵延向上。
而灵台镇实际上位于的是方寸山脉的其中一处山腰。
此刻从景区向着方寸洞天内深入。
绵延的山峰出现在白云飞前方。
而通往深处的道路很窄,侧面既是悬崖。
人群浩浩荡荡,向上宛如蜿蜒游龙。
白云飞面无表情地跟随着灰袍人。
他和最前面的祭祀只差了七个身位。
而那个主导者似乎有着更重要的事在做。
过了一会之后,从一座山峰进入另一座山峰。
由此产生了一条岔路。
其中一个方向有明显的施工痕迹,就像刚刚开辟的一样。
另一条路则比较老旧,像是已经存在了多年。
所有人向着新的方向走去。
白云飞想起了他们所查的三个新景点。
‘祈福之泉’,‘往生窟’,还是‘拜月祠’?
现在要去的是那里吗?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邢阎看着呈现青灰色的天空。
这个奇怪的类似结界的地方似乎很大,笼罩了整片方寸山脉。
悬崖峭壁,道路狭窄,只容得下两个身位。
邢阎站在内侧,而服务员站在外侧。
这似乎是一种很体贴的做法,但是邢阎清楚。
只是因为相比于‘仆役’,或者说人更加有用处?
这是为什么?
而一个许久未思考的疑惑也再次出现在邢阎的心里。
夜魔,到底是什么?
邢阎思考之际,灰白之雾深处。
天空中的暗红色弯月隐隐有下降的趋势。
黑铁之色的大门已经变得殷红,像是会滴血一样。
“邢阎,每一个人内心都有无法说出口的黑暗,你渴望万分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邢阎的思考。
那声音带着魅惑的魔力,却又十分平常,悄悄在邢阎耳边响起,以至于他无法不注意。
而就是趁着这个瞬间。
一股巨力从身边传来。
呼啸的风声在邢阎耳边作响,天地在旋转。
世间的一切在此刻似乎都渺小了起来。
“我?”
邢阎刹那间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以致于整片青灰色的天空都裂开来一秒钟。
在天空中显现一片扭曲的星河。
此刻,一座幽黑的空间内。
黑莲环绕。
一道人影微微睁眸。
“反应减弱了!”
白云飞正和灰袍人往前走。
忽然间察觉到一阵骚动和内心出现的一种异样的不安。
然而那股不安又在一瞬间化为实质扩大到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邢阎!”
白云飞喃喃一声,下意识望着身后望去。
人流涌动,看不清邢阎的位置。
但是很快,他看到了两道从悬崖上面坠落的身影。
由于距离的遥远,身影细小的已经很难看清。
但是白云飞知道,其中一个就是邢阎。
这是一种超过视觉和听觉的感知。
“邢小阎!”
白云飞脸色变得狂怒,骤然爆发的大吼在整个山涧里回荡。
而这声大吼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平衡以及伪装。
一道道身影无神地转过头来。
视线集中到白云飞和他身边的灰袍人身上。
而作为此次的祭祀主导者的灰袍人首领也缓缓转过身来。
漆黑的面罩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唯独手上那灰色的铃铛显示他的与众不同。
“还有一个例外?嗯?”
声音苍老沙哑,带着一丝阴骘,头颅微微起伏,开始打量白云飞。
半晌之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一种古怪和威胁的语气说道:
“不错,你要当我的徒弟吗?”
但是白云飞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念头。
邢阎坠崖十分突然,并且十分诡异,以至于此时此刻,白云飞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虽然从没有和旁人说过,但是他一直有感觉,邢阎很强。
强到哪怕面对这座镇里最恐怖的夜魔。
也无法让他眉头轻皱。
这种感觉哪怕是那个凌越也无法给他。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白云飞一直坚信着,邢阎是最强的。
可是,此时此刻。
邢阎坠落的身影,白云飞的第一时间是不可置信,接下来就是极度的后悔。
惊恐和担忧,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陡然的巨力从手臂上延伸,没有防备的灰袍人瞬间被白云飞挣脱开。
白云飞一个飞扑,向着陡峭的悬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