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变深,车道上的行人也开始渐渐变稀。
当然在对于一些人来说,也标志着夜生活的真正开始。
闪亮的巴巴咖啡店,两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走了出来。
身材略微高大的那个嘴巴里嘟哝着,似乎是在抱怨:
“你不是说每天晚上八点的时候,里世界就会开始与主世界重合吗?为什么我们现在才出来。”
两个小时的峡谷游玩实在太过无趣,白云飞此刻有点疲乏。
主要原因是心累,毕竟排位五连跪心态爆炸什么的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与之相反的是邢阎此刻春风得意,一点没有摸鱼和偷闲的愧疚感。
打野真好玩啊!
全峡谷的野怪都是我的,包括你,大龙小龙特大的龙。
不过这件事肯定不能和已经在炸毛边缘的白云飞说,他现在经受不起任何撩拨。
看了一眼时间,显示的是九点半。
街上的店面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熄灯打烊。
“放心好了,马上就会有刺激的了,希望待会你不会感觉到太过刺激。”邢阎将手机放回书包,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这话,白云飞立刻挺起胸脯拍了拍健硕的胸肌:“怎么可能会害怕,待会妖怪过来,我一个打五个。”
呵,唐僧肉还差不多。
不知名法则的影响下,里世界和主世界的边界薄弱点往往会出现在人烟稀少,但是负面能量积聚的地方。
这是一座刚刚拆除一半的废弃工厂,地上摆置着已经被丢弃的钢筋混凝土和水泥板。
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搬走的牌子放置在一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
工业化的时代也留下了许多用不上的废弃之物。
工地深处,还有一栋没有墙壁的高楼,被拆卸了一半却因为各式的原因被暂时搁置。
高楼楼道的最深处,不同寻常的阴影渐渐浓重,肮脏的墙角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一样,产生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扭曲。
工地不远处,两道身影缓缓从道路的边际出现,一高一矮。
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平日里看起来普通的待拆迁高楼此刻也不一般起来。
阴冷的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刮来,静静在这片废弃的工厂中肆虐。
没有生气的安静总会在人心里自动升起一股毛骨悚然。
某种特殊的无形磁场加持之下,白云飞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根根倒立。
邢阎和白云飞站在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围墙外面,静静地望着这片已经废弃的工地。
“这里是今晚的第一个点。”邢阎的语气平淡,毕竟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白云飞站在邢阎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比邢阎高了十多公分的他在气场上面却弱小许多。
看着眼前这片废旧的工地,白云飞不由吞咽下一口唾沫。
黑黢黢的就像是鬼怪肆虐的灵异。
“这里面,就会出现那天那种东西?”
白云飞的声音很轻,当然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表现,没有值得嘲笑的地方。
除非忍不住。
邢阎轻轻嗯了一声,身形宛若灵巧的猫咪,一个攀越就翻过了铁丝网,出现在另一边。
邢阎双手放在裤袋,做出一个自认为很有逼格的姿势,嘴角微微一笑:“能跟上我的步伐吗?”
作为一个决心对邢阎死缠烂打的人来说,翻墙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可能难倒白云飞的。
邢阎怎么做的,白云飞也用同样的方式翻了过去。
除了自身觉醒力量的加持以外,白云飞本身的运动能力也不算差。
白云飞落地之际,邢阎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破旧的高楼底下,望着上面黑暗的高楼。
那身影飘忽,宛如鬼魅。
不知道为什么白云飞心里升起了一个感觉邢阎才是反派的念头。
“错觉错觉,全都是错觉。”白云飞低语几句,快速跟上。
楼道里面的照明措施早已经破损,除了两道脚步声以外,安静的没有生命的气息。
“其实邢阎,你感觉这些怪物会是怎么来的?”
白云飞的身体紧紧跟在邢阎身边,无论出发前多么的斩钉截铁,真实面对恐怖的时候。
害怕和恐惧才是本能,闲聊未免不是化解紧张的办法。
夜魔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值得人深思的问题。
邢阎走在前方,神色是一种不一样的平静,或者说冷漠可能更容易让人赞同。
这些日子与夜魔的对战,以及邢阎自己对它们的理解,一种猜测其实已经在邢阎的心头疑惑不定。
夜魔本身的存在会不会就是一种负面能量的凝聚体。
无论是小说亦或者是电视剧中。
与这种恐怖现象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往往无法和负面能量摆脱关系。
比方说恐惧、怨恨、绝望、诅咒。
不怪邢阎会产生这种想法,只是因为夜魔本身的力量作用形式让邢阎心里不由升起这么一个念头。
其外表的呈现形式和杀人的主观手段和恐怖片里面的剧情十分类似。
要是说唯一的区别在邢阎看来那就是,现实永远是现实,恐怖片是恐怖片。
而现实往往会比恐怖片更加的荒诞而怪异。
邢阎没有回过头,瞳孔四处张望,楼梯的拐角前方是一个平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废弃的杂物,也许曾经是一个办公场所。
“你是害怕了吗,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先行回去。”
微弱的异样气息和违和感已经出现,邢阎可以确定这里已经有‘夜魔’出现。
这种时候白云飞显然不会表现出怯意。
两人的脚步声响起在这片空间,这是一种暴露也是一种诱饵。
不仅仅邢阎感知到了,白云飞此刻心里也产生了一些不适。
唰地灯光骤然亮起。
邢阎和白云飞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化为一个白色的办公室。
“两位,我们这边的计划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
一个穿着整齐的女秘书推开门,面带笑意向着邢阎和白云飞走进来。
“邢阎,这个是?”白云飞脸色突变,这瞬间的场景变换让他异常的不适。
幻觉。
邢阎没有说话,眼睛中闪过一丝红芒,左手抬起,暗红色光芒笼罩之下狠狠砸向身边的墙壁。
所有的景象瞬间定格,整个世界宛如破碎的镜面。
哗啦啦地四散开来。
“ji ka ma”
听不懂的诡异声音从白云飞耳边响起。
白云飞神色一怔,整个场景瞬间变为黑暗。
眼前再次变化成他们刚才的楼道。
只是看到身边邢阎手上的事物时,冷汗还是唰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邢阎的左手上多了一团不断扭曲的宛若橡皮泥一般的怪物。
暗红色锁链束缚之下,这团橡皮泥几乎无法动弹,但是它那宛如裂口一般的嘴巴还张开着。
那诡异的声音正是从它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祸乱’夜魔,已经具备在主世界活动的能力,能够制造幻觉并且对人类产生影响和诱导,以方便自身狩猎捕食。”
邢阎的说着,脸望向了白云飞:
“你刚刚就中招了。”
白云飞吞咽了一口唾沫,邢阎的手一用力,暗红色的铠甲覆盖而上。
手心酝酿的‘驱散’之力将‘祸乱’净化。
看着白云飞的样子,邢阎叹了口气,收回左手:
“也就是说,如果你自己一个人巡守狩猎的话,刚才那一下你已经死了。”
‘祸乱’夜魔的出现虽然不能算多,但也绝对不能少。
起码白云飞作为夜游人来说是不合格的。
不过这也正常,邢阎不会要求他一开始就变得和自己一样,每个人都得有适应过程。
重点是在接受这个职业后所需要背负的职责。
“‘夜游人’这份工作从来不是儿戏,‘祸乱’夜魔也只能算的上夜魔中最低级的一类。”
邢阎的目光变得认真,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人们大多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中,夜魔特殊的杀人法则也使得夜魔本身暴露的可能性极大的降低。
这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迟早有一天,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直至人类某一天的灭绝。
“我能感受到女神姐姐他们的疲惫,虽然他们平日里都是温和的人,可其实我也知道每天晚上这样子的狩猎绝对与慢性自杀无异。”
“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从‘影界裂隙’中出来的是一只‘仆役’还是那天晚上所遇见的‘夜叉’。”
“甚至有可能是拥有颠覆一座一级市的真正高位夜魔,就像明洋小区的那只‘后卿’。”
邢阎走到白云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在某些方面来讲,我应该鼓励你进入‘夜游人’。”
“毕竟让警察叔叔他们这些人背负如此巨大的责任,内心总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但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远离这趟浑水。”
“用你的能力好好保护你的家人,而不是参加这种事悄无声息的死去。”
也许是这番话拥有比较强的说服力,白云飞陷入了沉思,面向生命的威胁总是值得三思。
看着白云飞的样子,邢阎内心不由松了一口气。
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才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自己果然机智。
不过邢阎并没能高兴多久,白云飞的声音响起:
“那么,邢阎你呢?”
邢阎神色一怔,抬头望去,往日里不太正经的白云飞的眼睛中是不一样的认真。
“邢阎你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加入‘永夜司’成为夜游人?守护世界和平的理由应该早就过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