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顿时脸胀得通红。
“杳儿妹妹,你叫我什么?”
是要摊开来说吗?他还没做好准备啊!可杳儿要是问起,他说不说?
杳儿聪慧,本就瞒不了她。
还是坦白吧!
小九一番思想斗争,纠结得脸变形。
“哦,我看你像是夫子书上形容的那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红口白牙,清润温雅。
可不同那贵公子一样。
夸你长得好看啊!”
李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是这个意思?”小九红如血的脸,这会渐渐变淡,留下满脸浅红。
“对呀!你以为我什么意思?”李杳反问。
“没,没,你以后别这么叫我。被,被人听到不好!”
眸里带着乞求,声调柔软如酥。李杳瞪着他,最后回答,“好!”
小九如蒙大赦,竟露出雨后阳光般的笑。
李杳别过脸,别过眼,哼呲一声。
“干嘛,找我干嘛!”
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人十有八九装可怜,她竟不忍心了。
小小年纪就会迷惑人,气死她了!
“婶子让我来寻你,怕你乱跑,我们快追上去吧!”
就这?
李杳笑得岔气。
到底是谁担心她乱跑啊!这货压根就是在怀疑她,偷了那些煤吧!
“行!走吧!”
李杳走在前面,小九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李杳开始跑,后面的小九开始追。
等到李杳回到苏氏身边,就见追来的人气喘吁吁,脸又通红!
苏氏推了一下她的头,“小九还未痊愈,你别闹他!”
李杳张了张嘴。
行吧!
到底是谁在闹啊!她娘也太紧张这个装小白兔的狼了。
“婶子,杳儿没闹,是我在同她玩!”
小九刚平稳下心,便解释说。
“娘,你听到了!”
李杳想了想,做什么都不行,就抬脚爬上老牛的背。
四仰八躺,挨着干娘母子躺下。
朱音低声轻笑,挪了一下儿子,挨近自己。
好让李杳躺得更舒服。
“杳儿,你生小九的气呀?”
李杳戳了戳娃儿的肉胳膊,“没有!”
朱音拍了下她的手,“才刚睡下,你别戳醒了他。”
又道,“你每回对小九气势汹汹,从未好言好语对他。
我不是因为小九是你干爹的儿子偏他啊。
我瞧他除了话少,哪哪都好。
你吃虾吃螺都给你剥壳,对你比谁都好。
你还捉弄他,小没良心!”
朱音声音很轻,带着宠溺的语调,戳了下杳儿的头。
“你说,他怎么得罪你了?”
李杳双手插在脑袋后面,看着蔚蓝的天空。
一朵朵白云从眼睛里飘过,当真无任何杂色。
“他是外人啊!我对外人一向没有好脾气!”
朱音还想说什么,见李杳闭上了眼,只好笑笑不再说话。
哼着摇篮曲,把李杳也哼得睡着了。
李杳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一双狡黠的眼睛。
不过马上又变得单纯无辜。
李杳当即就闭上眼,“我干娘呢?”
“小婶她见我体虚,把位置让给我了。”
李杳一骨碌地爬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干娘还在坐月子!”
小九神色委屈,“你看!”
李杳扫了一圈,最后又躺了回去,闭上眼。
“别吵我!”
原来此刻已到了傍晚,大家已经休息了。
干娘带着小小宝,已经躺在了搭到篷帐下。
是她误会了!
小九侧身也躺下,“我不吵!”
许是前日偷煤还没休养好,李杳又睡了过去,挨在旁边的小九,也浑身爽朗地睡了一觉。
再醒来,万籁俱寂。
小九睁开眼,抚了下胸口,只觉得内里的毒似乎又减轻了不少。
清畅气顺!
他伸手,想揭过李杳鼻子上那片风吹下的碎叶。
就被一只小手猛地捉住,然后甩开。
“你干什么?”
小九又伸手抓住那一碎叶,然后放在嘴下吹开。
“哼!”李杳面色僵硬。
入夏之际,林子里知了的声音叫得最响。
小九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我给你赔罪,给你弄好吃的!”
于是也不管李杳脸臭,拖着她滑下了牛背。
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网兜。
抓着她钻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那一个!”李杳左指右指,“还有这里。”
月光皎洁,树上斑斑点点都是光晖。
“快,先装进你布袋子里。”
小九网了一些后,又在指挥官的指挥下,继续奋力追着知了围剿。
“哎呀,这边!”
“喂,笨死了,跑了几只!”
“哇哦,不错,又逮了几只!”
“再网一兜就够了!”
林子里的声音飘荡好远,就是月亮也忍不住遮住了耳朵。
这女娃实在聒噪!
“嗐,没光了!别网了!”
李杳掂了下布袋子,“够了够了!”
小九收回网兜,把里面的几只锁住,“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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