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阅炎一行人,走了两日,并未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反而感觉这山不像往日的山那么陡,走起来比以前还轻松。
“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让大家放宽心了?”张屠夫道。
李阅炎眺望远去,回忆舆图上的内容,怕记错,还是把舆图拿了出来。
“还是再沿这边走两日。”李阅炎最终指着那片浅色相隔甚远的地方。
“行!”黄叔道,“越宁静我反而越不安!还是探清楚路,免得村人受苦。”
几人一同点头,张屠夫也不再大意。
粗粗填了下肚子,几人立马出发。
小黄紧跟李阅炎身边,“阅炎哥,你很担心吗?”
“有点!”李阅炎说得轻松,可神色半点也不轻松。
他隐隐不安,总觉得这黑龙潭的名字不会空穴来风。
“别担心,我陪着你!”小黄嘻笑地快步上前。搭着他的肩,总算让李阅炎放松了一点。
往前又走了一日,仍是风平浪静。
这日中午,几人吃着馒头就着凉水,填饱肚子。
小黄胃口大,多拿了一个在手上,刚准备放进口里。
“吱吱唧唧”,一只毛绒绒的手突然伸过来,抢走那白面馒头。
速度快得惊人,转瞬又爬到了树上。小黄手一空,手背上还抓出几条爪印。
“是猴子!”
黄叔快步来,看了一眼小黄的手,“没多大事。”
小黄呸了口口水放手上,准备揉。
“别动!”
李阅炎扫了一眼树上张牙舞爪的猴子,从杳儿给的包袱里拿了药递给他,“先用清水洗一下,再擦这个药。”
那猴子全身黄毛,两只眼睛转溜得飞快,“吱吱唧唧”咬着馒头挑衅着树下的人。
等到馒头吃进肚子里,它四肢攀着树枝,一甩一掉很快就钻入茂密的林子,不见了!
小黄处理好伤口跑来,“怎么放它跑了?”
黄叔拍了下他的背,“跟只猴子计较做甚!别再耽误时间,出发了!”
这一插曲,都没太在意。
几人继续赶路,可是那猴子像是缠上小黄,一路跟着,时不时窜在他身前,或又从树枝上突然吊下。
饶是小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骂娘!
众人只当猴子顽皮,叫小黄忍忍。
跟了一路,那猴子突然不见了。小黄得以安宁,终于不再懊恼。
“今晚就在这歇下,明早再赶路。”李阅炎砍了一些树枝,烧了个火堆。
几人围了过来。
小黄煮了几把碎米,各人又拿出带的干粮。
正准备吃,那黄猴又出来了,坐在一棵树枝上“吱吱唧唧”。
“臭猴子,又想偷吃?”小黄也幼稚地挑衅着黄猴,吸溜了一口米汤,“真香!”
“吱吱唧唧”黄猴仍叫唤,甚至给了小黄一个白眼。
忽而气愤地拽了根树枝朝他们扔来,打翻了小黄的锅,溅得火星四溅。
这下不止小黄,其他几人也被这调皮的猴子惹怒。
“这猴子也太讨厌了!”张屠夫拍了下身上的灰。
李阅炎朝黄猴看去,就见他往后面跳去。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这猴子跟了一路,若是为了吃的,就不会只抢一个馒头。
而刚刚他们吃晚饭,它吵归吵,好像那猴子是着急才朝他们扔东西。
黄叔也起身,同他前去。
小黄吹了吹锅里的灰,继续吃粥。
那黄猴窜得飞快,跑一路又回头望一望,见有人跟上,它又飞快地攀爬。
李阅炎同黄叔快速朝它的方向追去。
“那猴子是在带路!”黄叔边追边说。
“是的,黄叔你看它又停了下来。”李阅炎跑到那树下。
黄猴从树上跳下,落在李阅炎肩上,“吱吱唧唧”指着往左的方向。
李阅炎同黄叔对视一眼,两人朝左走去。
若非亲眼所见,李阅炎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一个硕大的斜空里,全是尸骨,看得人毛骨悚然。
“黄叔,这是?”他难自制的手抖。
同样难以自制的黄叔,颤抖着,硬着头皮仔细瞧了一遍。
“有人骨,有马骨,也有猴骨!”
李阅炎镇定下来后,瞧了过去,“黄叔,你看还有马鞍!”
“这是被人捉来,杀死在这坑里。”黄叔蹲下,捡起一个头盖骨,“这是被刀砍的,骨头都砍裂了。”
“吱吱唧唧!”黄猴又跳到黄叔背上。
“它说是的!”李阅炎看着黄猴说到。
忽然,林子里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有人来了!”李阅炎低声。
两人一猴迅速隐藏起来。
“老大,下回别领这运尸的活了。虽说钱多,但我觉得这阴森森的,我害怕!”
“滚!下回你别来!”被叫做老大的黑皮男人,凶巴巴地骂了一句。“都给我走快点,今日还得再运一趟!”
十多个男人把两车尸首倒进坑里,推着车走了。
等他们一走,李阅炎同黄叔从树后出来,走到他们那群人推车过来的地方,查看了一下车轮去的方向后。
再转身回来察看刚刚倒下去的两大车尸体。
突然,那堆尸体有处拱动。李阅炎立马跳下去。
翻开上面几具死尸,李阅炎挖出一个半死不活的结实男人。
“黄叔,快过来,还有气!”
黄叔也跳了下去,两人费力把人抬起,爬出斜坑。
把结实男人平躺在地上,李阅炎先给他灌下一些水。
好在,杳儿给的包袱里装了许多药物。他一股脑儿倒出来,喂了粒药丸后,那男人仍不醒。
李阅炎蹙眉。
不对啊!杳儿明明说只要吃下这药,就是死得只剩半口气,也能救回来。
转念一想,可能药效没那么快,于是给男人处理着外伤。
“阅炎,这人应该是军营出来的!”
李阅炎点头,“这么壮硕也被打得这么惨,是什么样的军营?”
黄叔摇头,“你年轻可能不知道,等我以后再同你说。现在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那些人待会还要来一趟。”
“这人也是命大,撞上我们救了他一命!”黄叔抬那男人的脚,气喘道,“还这么重,累死我了!”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面熟!”李阅炎低头,轻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