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微仰着头,仔细听着。
“行巫道长的尸首。”
“他死了?”
小九眼里露出一些不可思议。毕竟行巫道长在京郊一块名声大噪。
是二皇子的人!
“死得有点惨不忍睹,同他那养的蛇兽埋在一个山坑里,他们四分五裂……”
小九皱眉。
黑脸怪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去吧!”
一阵轻风拂过,小九喉咙有些发痒。
黑脸怪摸了摸肚子。
小九睨眸,“统共才一个,我分了你半个。差点忘了,这东西是他们从那边的山坑刨出来的。”
他驻脚,“你若找到了,留些做种子。这东西能果腹。”
“是!”
不再多言,黑脸怪扛起九公子送回木棚。
张屠夫从木棚钻出来,就见小黄睡在地上。
他慌忙摇了摇,“小黄,你回去睡吧!”
小黄摸了摸后脑勺,怎么感觉有点痛。
难道他困得模糊,摔在地上了。
一夜相安无事。
天刚亮,李阅炎就在试着举刀,得空的时候他常常抱着刀爱不释手。
接着醒来的是黄叔,他挥舞着剑,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使过了千万遍。
再接着就是李寄风,他瞄着靶子,每一箭都精准的对中靶心。
没想到朱春也是出来得比较早的,他背着剑,有模有样,硬缠着黄叔教他招式。
没一会儿,除了李杳外的所有人都醒了。
李梦给她塞紧被子,也钻出来木棚。
这边李梦才走,小九就钻了进去,他熟络地睡在李杳旁边。
顿时觉得呼吸顺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回挨近李杳,他就莫明的心神安宁。
体内的毒,也仿佛在慢慢消散。
昨晚黑脸怪说覃大夫医术了得,他不否认,但他觉得真正治好他的似乎是旁边这个粉团子。
李杳微扬开眼睛,见是他,翻过身又继续睡了。
她真的很困,这冷死人的天,谁也别想从被窝里把她捞出来。
眼前的人,等她醒了再收拾。
小九微勾着唇,端睡在一旁,渐渐也进入梦乡。
苏氏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微笑地给两人都塞紧被子。
定是寄云的呼噜声太大,吵到小九,让他干脆换地方睡了。
孩子们还小,无需多计较。
她摸了下闺女的脸,明明还是个粉娃娃,怎么就不同她睡了了。
一想到昨晚丈夫的温柔,她又羞红了脸,赶去灶棚做早饭去了。
清早,她又蒸了玉米棒子,反正她相信没人敢质问她,谁质疑谁就别吃。
在这点上,她是十分自信自己的权威的。
果然,大家看到桌上的早饭时,纷纷闭上心中的疑问。
小九剥着白玉粒。
是的,换品种了,昨天的是黄金棒,今天的是白玉棒。
吃起来糯糯的,香极了!
他沉默的剥了半个,留下一半塞到衣袖里。
“小九,你喜欢吃再多吃一个,今天管够。”
苏氏咪咪笑,一桌子人就属小九斯文,其他人,尤其是她的云儿,简直没眼看,吃得呼噜噜,像只猪崽子。
她以为小九是舍不得吃,又硬塞了一个给他。
“谢谢婶子!”小九站起躬身。
惹得苏氏又是心花怒放。
她把眼瞧向泽儿,嗯,泽儿也很斯文。顿时更开心了。
一人又分了个水煮鸡蛋。
李杳嫌弃的把蛋黄放到一边,苏氏本想拿过来吃,却被眼疾手快的小九拿到了碗里。
“我喜欢吃!”他润声解释。
“喜欢吃,那你多吃一点。”于是乎,他碗里多了一二三四五个蛋黄。
个个眼底含笑看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李家这几个娃全都不爱吃蛋黄,但惧于苏氏的虎威,每天都是勉强吃下。
这时来了一个爱吃蛋黄的,哪个眼底不含笑了?
小九神色平淡,吃下自己拿的那一个,“多谢!”
今晚黑脸怪的晚餐又丰富了一些,是得多谢大家。
苏氏笑笑,招呼大家吃完就散,别挤在一块,惹得她呼吸不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这冰雪天气就过去了三个月。
李杳坐在木墩上,看着苏氏缝补衣赏,又看着梦梦姐恬静地穿线,中间的火堆烧得吱吱作响。
小九哪都不去,像只蚂蝗一样缠着她,正坐在火堆旁看书。
他安静的模样,让人很难讨厌,只能任他了。
偶尔炸出一朵小火花,让大家全身一缩,马上又恢复那般岁月静好。
“明玉!”李阅炎脱掉身上穿着的蓑衣,厚重的雪顿时全掉在地上。
他拍了拍,再挂在木柱上,钻进木棚。
挨着苏氏坐下。
李梦放下手中的线盘子,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
“同黄叔看过了,那蛇林彻底干净了。明日咱们就动身。”
李阅炎喝了口热茶,才道。
苏氏向外面瞅了瞅,“可这雪越来越大了。”
这两天雪确实下得大,他们的木棚又加固了一次。
若非时局动乱,谁愿意在这冰天雪地中爬山涉水。
李阅炎轻拍了一下苏氏的背,“迟早要走的。”
他又怎么不知,媳妇多想每日都像现在一样安宁。
可是,一想到那黑道口中的主上,他就觉得越耽搁越危险。
若能早日到达目的地,他也能放下心来。
苏氏抿唇点头,“待会咱们就收拾,你去忙你的。”
李阅炎喝尽杯里的热茶,起身揉了下打瞌睡的李杳的头,“困了就去床上睡。”
他轻笑了一下,走出木棚穿好蓑衣,径直走了。
苏氏轻叹了口气,把针线衣赏收好。
“都去把重要的东西收好,咱们随时出发。”
李梦马上起身,“婶婶,我去通知大家。”
苏氏点头,“先别大肆声张,咱们知道就好。其他几户,会有其他人知会。”
李梦点头,脚步轻快地走了。
小九只有几本书,还是在覃大夫那寻来的,所以没得收拾。
李杳早就没了瞌睡,但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于是帮着娘亲打包。
照例是轻盈的东西装在外面做样子,其他东西趁人不备就装进了空间。
“娘,不好了!”
李寄云从外面窜进来。
他已喊了一路。
后面跟着的小雪球张荺也咋咋呼呼地喊着。
“娘,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