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王正菜都不敢夹。
“真香啊!”
一向斯文稳重的覃大夫夸奖道。
苏氏朝他笑笑,亲自给他盛了碗鸡汤。
“覃大夫,还没多谢你治好我的伤,谢谢你!”
覃大夫微微点头,“这鸡汤你也多喝一些。”
苏氏又给王正盛了一碗,“王兄弟,多亏你护着杳儿。”
“应该的!应该的!”王正差点咬到舌头。
苏氏不再看他,给李杳盛了碗汤,扯了个鸡腿。
又把另一个鸡腿扯下放王正碗里。
王正受宠若惊,一时竟不会动了。
“快吃啊!”
苏氏催了一句,“都别看着你,吃你们的饭!”
“我这人分得明白得很,既然能坐在一张桌子上,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是家人,就应该坦诚!
就不该用所谓怕你担心的借口,去瞒大家。”
苏氏一口气说完这些,觉得身心皆悦。
她也知道,她要是不露个笑脸出来,这顿饭怕是吃不好。
“四嫂子说得对,有事就不该瞒着。”
覃大夫缓缓道,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李杳。
“对不起,我不该瞒大家!”王正愧疚道 。
唉,可是杳儿确实是怕她担心啊!
闺女也虎,但有什么办法!
帮闺女承担点吧。
认个错啥的,不丢脸!
可是脸皮怎么发热?
“恩公也是一份好心,他肯定没想到去采药很危险。”
覃大夫似乎在打圆场。
“对了,杳儿,你手臂上的伤包扎好没?”
“什么?”
全家一齐发出惊呼声,覃大夫缩着身子移后了凳子。
“杳儿,哪里受伤了,给娘看看!”
苏氏一脸急切。
王正碍于不能动手,不然真想扒开袖子看看。
李老四也是一脸紧张。
李杳咬了口鸡腿肉,细嚼慢咽后。
“师父,您说什么受伤不受伤的,杳儿怎么听不明白?”
她转过脸对着苏氏说,“娘,我没受伤,不信你检查。”
说着挽起两边的衣袖,露出如莲藕般的手臂。
苏氏忙捞着放下。
“吓死娘了!既然没受伤,你师父怎么说你受伤了?”
全家人同问,一齐把目光投向覃大夫。
尤其是李老四,眸眼十分暗。
“可能师父看错了吧!回来的时候我身上沾了泥,估计他把泥点看成伤疤了。”
这覃大夫不仅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啊!李老四暗想。
苏氏拍了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
“屋里暗,是我没看清。”覃大夫似笑非笑,扫了眼李杳。
可真会坑他啊!
看来他是赶不上王正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老四吃了块香肠压压惊。
“采药这事翻篇,以后大家都别提了。”
这下,轮到他备受瞩目。
“我错了,我自罚一杯。”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王正抢过酒壶,“合着你是骗酒喝!”
总算雨过天晴。
覃大夫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朱武的药他配制出来,用不了多久,朱武就能活蹦乱跳。
“所以,这两日耽误的课程,明日补上!”
他幽幽地看了眼李杳,收回目光。
李杳呼了口气。
这老狐狸,就会拿捏她。
*
“大人,这样找下去,真的找得到吗?”
小兵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乌了。
高山松瞟了眼他,罕见没有甩起鞭子。
“休息!明日继续找,就是把这山翻过边,也可把他们找出来。”
终于能休息了,众兵都累散架了。
三三两两烧起火,围坐在一块。
高山松旁边坐着高萍和高丽,火上架着一只烤鸡,罐子里煨了浓粥,火堆里还烤着红薯。
“好香!”李天宝蹲在李老婆子旁边,忍不住流口水。
“阿奶,那两个小贱人怎么那么好的命,让高大人看上了。
我比他们聪明多了。
那高大人怎么不选我做他儿子!
真没眼光!”
李天宝恨恨地盯着那边,眼睁睁地看着四丫咬着大鸡腿。
李老婆子没有精神骂他打他了,只警告了一句,“别去惹那两个贱蹄子,小心没命!”
那高山炮阴晴不定,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疯。
过河拆桥,不会有好下场。
李老婆子心里把高山炮骂了一通,饿得晕了过去。
没人在乎她到底是晕了还是睡了,她就这样里着杂草冻了一夜。
这晚高山炮召了十个士兵,分成两队,入深地打探。
这十人是他的人,沉浮这么多年,他也有了一些心腹。
这次,他并不要去找什么杀害高大炮的凶手,而是去找当年那支消失的军队。
只要能探到一点影子,就能让叔叔忌惮。别说死了他一个庶子,就是嫡子,也不能奈何他。
两队人在山里转了一夜,回来时一无所获。
高山炮并不死心,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能找到军队的踪迹。
那样高深莫测的军队,若是轻而易举让人找到,也就称不上高手了。
许是祸害遗千年,第二日,李老婆子竟还醒了。
没有使唤的人,她只得亲自动手。
挖了几个雪坑,捡了几片昨晚高大人他们扔掉的鸡骨头,红薯皮扔进雪坑里。
然后静静地守在一边。
直到有鸟飞进去觅食,她就横扑上去。
没想到,还真让她捉了四五只鸟。
鸟虽不大,但到底是肉。
扭断鸟脖子,也不破肚她直接把鸟连毛扔进火里烧。
李老大与伍三围了过来,两人吞咽着口水。
李老婆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人吃了三只后,把另外两只收进胸口。
“娘,给儿子一个呗!”
李老大胡子拉碴,全身没一块好地方。
李老婆子看了他一眼,拿出一个扔给他。
废物!几十岁的人,到死还靠她这个娘老子,连点吃的都搞不到!
原先还对他有指望,现在想来,半点用处都没,还连累她!
得想办法离开啊!
李老婆子用起了她生锈二十多年的脑子。
要不,还是去找老四?
对,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