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娘一脸不可置信,可最后嗤笑了一声。
真是割她的心啊!女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
“好!我送你去!”
她起身,胡乱地收拾了一下。
“五娘,”张屠夫拉住她的手,“真要这么做?”
“还能怎么办?”
“可到底是我们的女儿。”张屠夫表情木讷。
朱五娘不再出声,从床底掏出瓶瓶罐罐,各样的吃食装一些,足足装了一个大包袱。
最后从卷了几层的被套里掏出一个银袋子。
张屠夫赶忙起身,“这银子你不是说留着防身?”
朱五娘眼泪滚滚而流,“都给她带走,全给他!”
“我堂兄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全家欺负我,想吃绝户。他会好心待莉儿?
他就是哄骗她罢了!”
“那你还?”这是所有的家当,张屠夫有些不舍,况且还有个儿子。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受苦!希望多拿点银子,他们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对她好点!”
“嗯!”他最终没有反对。
“这一路可能不太平,还是我们同去。”
“那荺儿呢?”
朱五娘摸了摸儿子的头。
“我们躲这里,也是怕危险,怕官兵,带上荺儿就更不放心了。”
张屠夫一时想不到办法。
“你再收拾多一些吃的用的,尽量别亏了她。”朱五娘说着又哽咽。
“她老说我们偏心,说舅舅舅妈待她好。”
这话如同割心刮肉,可若不让她去吃真正的苦,她不会明白。
朱五娘去意已决,牵着张荺的手,蹲下身子,“荺儿,爹娘要是不在,你要听话,听大人的话!”
张荺同李寄云差不多大,懵懵懂懂,但他听明白了娘的话。
“娘,你放心,我听话!”
朱五娘擦了擦他的眼泪,“乖孩子!”
在春嫂子家木板门外犹豫了一下,朱五娘走到黄婶家外。
“黄婶。”她轻呼。
“五娘,你这是?”
黄婶让她进来,见她婆娑着泪,心生不忍。
“黄婶!”朱五娘径直跪了下去,“黄婶,您能帮我照看荺儿一段时间吗?”
“你这是做什么?”黄婶赶忙扶她。
“黄婶,求你帮帮我。我家那闺女犯了错,我也没脸再把她留在这里。”
干了的眼泪又瞬间涌出,“我和老张准备送她走。带上荺儿又怕遇上危险。”
说着她捂面痛哭。
黄婶为难不已。虽然她很想答应,可一家子人都在,她也不能擅自做主。
何况带人不是件小事。出了差错,又怎么承担!
“行了,答应她吧!”
到底是黄叔松口应下了。
朱五娘抹泪站起身,“谢谢黄叔,谢谢黄婶,谢谢大黄小黄。”
小黄屁股痛,咧着嘴点了下头。
“黄叔黄婶,还有一事。”朱五娘红眼红脸,十分愧疚道,“能帮我给苏氏他们家求求情吗?
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
他们人好,跟着他们走我是一百个坦诚的,也十分放心。
等我们把莉儿送走,还是想回来的。”
黄婶又看了眼黄叔,见他点头,也就同意。
“你放心,荺儿我们当他亲孙子对待!”
朱五娘想了想,从银袋子里掏出一个银锭子。
“您收着!”
黄婶伸手挡住,“你留着防身!”怎么也不肯要。
朱五娘为人不错,性子爽利。这也是他们同意帮她看人的原因。
黄叔觉得自己不会看走眼。
而且,她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可见真心真意。
银子最终没有收,朱五娘又嘱咐了儿子几句,一步三回头,拉着朱莉走了。
“他们这一去,危险重重啊!”
黄叔站在洞口感叹道。瞥了眼李老四,“看在叔的份上,若是他们平安归了,就既往不咎吧!”
李老四目光深邃,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后,点了下头。
“好小子!”
黄叔欣赏一笑,手用力拍在他的肩上。
说实话,李老四觉得好痛!
李杳背上硌了几个红印,苏氏给她抹了药后,母女俩相拥睡下。
沉沉地睡了一夜。
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天大亮,气温“嗖”的一下,升到了四十多度。
热得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个个心烦意乱。
李老四和王正搬出几块冰,一户分一块,放在木盆里。
希望能减轻热度。
这天气是洞口也出不了的,只能窝在洞里,把没处理完的肉继续处理。
香肠、腊肉、都腌制好放在了冰库里。
苏氏这才抽出空来做猪血丸子。
昨天黄豆就泡好了,今天得先把豆腐做出来。
春嫂子和黄婶来帮忙,孩子们只能窝在木板房内玩。
也幸好有冰块降热,他们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杳儿,你去找三丫四丫玩呗!”
春嫂子见李杳总守着苏氏,怕她闷。
“是呀!小闺女们一起玩,还能扮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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