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水丝毫不见变小。
屋外的排水沟似乎流不动了。
李杳站在后窗前,眺望不远处连绵巍峨的大山。
雨水下,那山望不真切,朦胧至极,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神秘得让人望而生畏。
“老四,老四!”
王正赶着牛车只顶着蓑帽来了。
他性子急,解下帽子站在屋檐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这才进屋。
“我听村长说你们准备进山去,不跟大伙走?”
李老四微微点头。
“那这样,我同你们一起躲山里。我无亲无故,一个人去哪都可以。”他咧嘴对李杳笑了笑。
“我看你腿伤也没好,上山路又不好走,我力气大,能背你!”
“王正,你不必这样?”李老四有些推辞。“事实过去这么多年,你不必耿耿于怀。”
还有故事?李杳看了看两人。
一直以来,王正都对她家格外照顾,却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原因。
“嗐,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王正不耐烦道,“是,是,当年要不是你,我估计被李老头打死了。你现在也别啰嗦,就当我还你的恩情。
我现在看你特别不顺眼,大男人矫情什么!
你现在又伤又瘸,能爬上残冷峰?怕拖累别人,就不怕拖累妻儿?
跟你说不清,我看你腿瘸了,脑子也残了!
算了,懒得同你讲。反正我同你们一道,你们去哪,我也去哪!
你要是怕欠了我的,以后包了我的伙食。
我真是太讨厌做饭了!
我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饭!”
李杳全家:……
“我连牛车都赶来了!”说着他笑了笑,“家当都在上面。”
……
李杳跑到门口一看,牛车上果然装了不少东西,被一块大大的黑色油布盖得紧紧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呗!
再说王正这人人品不错,跟他的名字一样,一身正气。
在镇上卖苹果的时候,他可从未过问,每次帮忙把篓子篮子卸下之后,就走了。
等在码头干完活,还会特地接他们娘俩回去。
“怎么样,小杳儿?”
王正打定主意不走,李老四无奈接受。
“只是根黄瓜的事,还让你记一辈子呢!”
“哼,我也是饿极了!谁知你爹,哦,不,李老头竟然要剁我的手。
幸好当时你说是你摘给我的。
不过,我看你也被打得够呛!
哈哈哈……”
这下李杳总算明白,王正怎么那么讨厌李家的人,又对她家格外照顾,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正顺利加入了他们。
中午的时候雨渐渐小了一点,真的只是小了一点。
事不谊迟,他们就准备进山。
青山村连着一片山,挨着的山就叫青山,接着有十几座没有名的小山峰,最远的叫残冷峰,据说除了青山有人进去过外,后面的山从来没有人去过。
一是,古代总对深山有种禁忌感。二是,实实在在有过不少传闻。
岂码那消失的军队,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青山。
李杳家的东西不多,那辆三轮车就把东西全部装下了。
王正的牛车只占了一半,收拾出前面空着的一部分,垫着稻草,再垫上一层褥子,李老四就坐在那。
李杳在空间拿出几件雨衣,让全家换上后,再在外面穿上蓑衣,保证大家不会被打湿。
只是不能拿给王正,有些抱歉。
上青山有一条小路,勉强能过牛车,沿着小路走,不会有多少危险,不过翻过青山,第二座山就是青山村口中的深山了。
牛车后面系了根麻绳,拉着三轮车。苏氏只需掌着方向,偶尔带一点力。
六个人就这样出发了!而青山村不少村民还在观望。
也就一天的时间,青山村的水涨到了路上,有的地处低的,已经淹到了屋门口。
村里的水排不出,大运河里的水漫出了堤坝。
再也没人担心打仗的问题,只是纷纷祈祷这雨赶紧停了。
老天像是报复,下得越来越凶。
夜里,村里的几个重要人物聚集在村长家,李家的族长和几个老头也在。
李老头赫然在列。
本就苍老的他更苍老了,原先大旱,那田里的禾苗虽蔫,但还是有希望收成的。
可是这三天的大雨,让他彻底没了希望,田地都汪汪一片,只看见水,哪还有半点青。
收成没了!
家里的粮食莫明其妙不见了!不仅退了大掌柜的订金,而且赔了人家五两银子。
那大掌柜不知哪来的本事,害得老大的被东家炒了鱿鱼。
现在一家子回来了青山村。
除了这样的倒霉事,还有老三媳妇也不见了!留着几个小的,天天在家哭爹喊娘。
妈的,没有比这更让人烦躁的了!
“村长,虽然我们姓李,但我们两家人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的为人老头子们也十分信服。
这次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家族长率先表态,其它几户异姓人家也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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