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伯伯,”李杳唤道,“我没事出来透透气。”
“杳儿是担心哥哥特地在这等武伯伯请大夫回来吧?”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
李杳垂头。
“镇上乱了,医馆全都关门了。武伯伯没用,没找来大夫!”
他抱起李杳坐到马上,“我们得回去通知你爹娘,赶紧离开这里。”
朱武飞身上马,“驾!”
“武伯伯,安城打起来了吗?”李杳仰头问道,“那南王能守住吗?”
朱武抿唇,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南王能不能守住。但安城确实打起来了。
有安城的居民逃到了镇上,乱成了一锅粥。
“老四,收拾重要的东西,准备去逃难了!”
朱武一下马,神色紧张地说。
“镇上已经大乱,大夫一个都没找到。有两家粮铺被抢,镇上有些富户拖家带口全都走了。
我现在得马上回去通知我爹,你们先把东西收好!”
看了眼床上的泽儿和云儿,见他们兄弟都醒了,“你们没事了?”
苏氏忙道,“给他们擦了草药,好多了。”
“那就好!你们快点准备。”
一家子伤员,不能把他们撇下不管,自家男人多,到时候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朱武大哥,谢谢你!”苏氏眼睛都红了,搭在李老四肩上的手有些抖。
“有事我再通知你们!”朱武走得很快,像一阵风。
“当家的,要怎么办?”苏氏到底失了分寸,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老四拍了拍她的手,“是我拖累了你们。”
说完,他试着想站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反而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爹!”李杳着急的去扶他。
“爹,你这伤急不来!娘,你也不要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闷热无比,比来到这世的每一天都热。
“如今我们想留下肯定不行,说不定战随时打到我们这里。所以,我们要走,而且是马上就走。”
李杳边说,边看了下李老四的脚伤,“爹其实恢复得很好,若是能安静养伤,最多一个月就能试着走路。”
最近她从空间里拿了治疗骨折的药丸让李老四一日三餐按时吃,加上李老四本身身子骨强壮,所以会好得很快。
“杳儿,”李老四红了眼睛,“让你娘先带你们走,爹等腿好了就来寻你们。”
“呸!李阅炎,有你这么做爹的吗?竟想让老娘一个人带三个,要累死老娘吗?”苏氏突然大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别想撇下我们!”
骂完她也红了眼。
“杳儿,你说,娘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要不问问你的神仙师父?”她又怯生生压低声音,“如果我们一家能活着安生,我一定给他老人家塑个金身,日夜参拜!”
李杳:娘,真不必!
“哥哥们呢?”李杳看向两个包子兄长。
“我听妹妹的!”
“我也是!”
“那好,”李杳朝家人笑了笑,“先把要带的东西收好!”
“娘,你现在就去村里的木匠家,看有没有现成的木板车,买一辆。”
“我这就去,”苏氏率先动作,拿着银子就出了门。
“大哥,你去村长家等消息。”
“二哥,你,”李杳看了眼李寄云,“算了,你先把脸消下去再说。”
“那我呢?”李老四只觉得臊得慌。
“爹你编两个大箩筐,到时候装东西方便。”
“好,好!”李老四赶忙动起了手上的活。只要能用到他,他就觉得自己不那么废物。
刚刚妻子骂他,也是不想把他抛下,亏得他还以为自己多伟大,不想连累大家。须不知,这么做反而伤了他们的心。
快点好起来吧!
李老四默默乞求,眼里含泪。
傍晚,天空突然打起了响雷。一声声,轰隆隆的。
李杳把家里的衣裳,被褥都整理到一块,听到雷声,也是吓一跳。
跑到屋外看了看天,只见半边天都黑了,乌云很低,鸡屎蚊子嗡嗡直叫。
突然又一声炸雷,就劈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
要下雨了!
李杳直觉这场雨只要落下,就不会轻易停下。
也许战还没打来,就要遭水淹。
青山村这块其实水资源丰富,镇上的码头连接着一条大运河,所以即便干旱了三个月,村民都不缺水喝。
连接到村里有不少沟渠,但因运河水位低,青山村地处高,河水流不进来,老天又不下雨,所以田地里干得冒烟。
往年老天正常的时候,有雨水灌溉,大家也就没想过疏通村内的小河,纯粹靠天吃饭。
果然,没一会儿,大滴的雨水从天上冲下来,一滴还没炸开,另一滴就落下了。很快噼里啪啦变成大暴雨。
苏氏被淋成了落汤鸡,推着一个三轮车回来,“没有板车,只有这个三轮车,我买回来了!”
李杳迅速拿出毛巾让她把头擦擦,换了衣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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