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边想要确定沈青梅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不多时,一个当初跟着杨文政在金沙村救公主的兵便出现在了苏定边的军帐之内。
这士兵起初进入军帐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竟然在帅帐中看到了一个女人。
抬手揉了揉眼睛,他确定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
仔细看向沈青梅的脸,他面露惊讶开口出声道,“是你?”
苏定边一看他这个反应,便知道沈青梅所说不是假话,对那士兵问道,“你认识他?”
那士兵回道,“启禀苏帅,认识,大约一月之前,和杨守御在金沙村的时候见过这位女侠。”
苏定边,“行了,你下去吧。”
等那士兵出了帅帐,苏定边看向沈青梅,道,“你来参军,是为了找陈宁。”
沈青梅说道,“答应了妹妹来保护她。”
苏定边瞧着她说道,“陈宁现在不在这儿,他人在青州,吴国从古至今不需要女人当兵上战场。
可是你今天擒住了那奸细,算是立了一功,我看你身手也不错,你再帮我一个忙,我便让你留在军中,去找陈宁。”
沈青梅抬头看向苏定边问道,“可以。”
苏定边诧异的看向他,起身说道,“你不错,很有魄力,连我需要你做什么都不问,便答应了下来,你就不怕我让你去死?”
沈青梅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苏定边。
苏定边瞧着她的样子,忽然间笑了笑,而后道,“前些日子铜门关发生了一些事,你应该知道一些。
安平公主跟着杨文政出关后被埋伏,后来逃回了铜门关。当时在金沙村就是你们救得公主,你应该知道这些。
可是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杨文政出关,再到他们出兵被伏,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
而当时派杨文政出关的韩奎,已经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要我说找什么找,肉说不定都烂没了。”
苏定边说着走到帅帐中的一处火堆旁,火堆上两边木头支撑,上面横着一根长叉子。
叉子上是一条考的滋滋冒油的羊腿。
苏定边拿起叉子就开始大口撕肉,一点也不怕烫,吃的别提多香了,“你来一口?”
沈青梅摇摇头,问道,“你说这些和让我办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苏定边坐在地上,一边吃一边说道,“铜门关内绝对有人和陈国人有勾结,当时战事未起,所以我估计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杨文政那小子,因为当时没有人知道公主就是杨文政身边的卫兵。
今天关内又有人想去陈国报信,这种时候,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得把他们揪出来。
所以我想让你带着那封信,去陈国人面前走一趟。”
沈青梅眉头一挑,看向苏定边。
苏定边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那样我们就可以通过你来找到线索。。”
沈青梅道,“你怎么断定,他们能够相信我是送信的人,我现在什么信息都不知道,甚至连送给谁都不知道。”
苏定边摇头道,“我没有办法确定,而且送信的人还需要证明自己也说不定,我只是没什么办法,感觉这样没准能行就试试,所以一开始我才问你能不能帮我。
你现在也可以选,去,或者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沈青梅眉头紧皱,低头沉思。
她想留在陈宁身边保护陈宁,可是她这一去,可以说和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忽然间,沈青梅眉头舒展开来,看向苏定边说道,“苏帅,如果我能够让你知道信中的内容,那就有了新的线索,我是不是就算不同意你的想法也能够留在军中。”
苏定边看向她,问道,“你能看懂这信的内容?”
沈青梅道,“我不能。但是陈宁可以。”
苏定边起身,问道,“你怎么确定陈宁可以。”
沈青梅想了想,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是刚刚想到这的时候,她脑中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说陈宁不能解密这封密信,那其他人在不知道规则的情况下,也一定不行。
沈青梅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能。”
苏定边听后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啃着羊腿,一边皱眉思考。
最后,他也决定相信一回陈宁。
试一下,不成老子再想别的办法。
片刻后,他看向沈青梅到,“你明日启程,带着这封信去找陈宁,如果他能够解密这封迷信,你就留在青州跟着他,如果不能,你就哪来的回哪去。
对了,和杨文政说一声,先暂缓行军,在青州等我大军汇合。”
他随手将一物向着沈青梅扔了过去。
沈青梅接在手中一看,是一块圆形令牌。
苏定边道,“拿着这令牌,在军中可通行无阻,他们自会知道是我派你去的。”
沈青梅持令而出,恢复女装后的她行走在帐间,一个个士兵都看傻了眼。
“什么人!”
“谁家的女子怎么出现在军中!”
“你站住!”
一次次被人拦下,她又一次次的解释,到最后她索性将苏定边给她的令牌挂在了腰间。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睡意,令牌在身,索性找了一匹马向铜门关而去。
颍州城。
陈海昨日发现自己的身份名碟丢了。
马上天就亮了,他打算早些起来去衙门补办一个,晨曦还未等照进屋子。
陈海刚要起床,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沈青梅踏入了屋中。
她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陈海,将他的身份名碟扔在了陈海的床上,而后走到横梁下纵身一跃。
落下时饮血剑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谢了。”
沈青梅说完出门骑马而去。
既然她的身份已经被苏定边知道了,自然也不需要在伪装。
趁着铜门关距离颍州近,她人还没有走远,还是取回自己的剑好。
“架!”
马背上身子微伏的沈青梅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
这下好了,苏帅有命在身,你就算是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
“阿嚏!”
远在青州的陈宁,刚刚起床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趁着懒腰自语道,“也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姑娘想我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