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师,炼器师(1 / 1)

明守夷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明守夷把选择的权利交回给方不言。

方不言陷入沉思。

沦为看客的郑子布十分茫然。

他知道方不言的资质很好,足以使很多人动心。但是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眼前更像是一场直白的交易?

我看中你的资质和天赋,想要收你为徒。

我想要学你一身本事,所以想拜你为师。

师徒相授,本质便是如同上述,但是按照郑子布的认知,其中更多的是感情的羁绊,不然也不会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而弟子,便是师父心血和意志的传承者,等同于师父生命的延续,可以说天地君师亲,师徒关系在华夏亘古至今,便是超脱了血缘亲情,更甚于血缘的关系。

郑子布多年来所受的教育,让他适应了此界自古相传的师徒父子的相处模式。

但是眼前这一幕,太直接,太直白,根本不像他与自己师父和师门相处时的那种温情状态,反而更像是各取所需而已。

他觉得不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或许是因为方不言出身支脉,所以对于主脉有些隔膜,这也是正常,他们上清派也有过这种例子,不过只要付出真心,时间长了,这种隔膜也会很快转化为认同。

说不定方不言就是这样的状况。

郑子布开解自己,也同时为方不言现在的表现开脱。

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不过方不言不属于此界中人,连他的身份都是假的,方不言对于神宵派本来没什么感情。所以这种“隔膜”会更深。

这一点张怀义看的更远,也看的更准。

他很明白,此时的明守夷和方不言,与其说是师徒,更不如说是一种合作者,互利的那种合作者。只是他能看出方不言想要通过神宵派得到什么,却看不出神宵派想要在方不言身上得到什么。

不过这并不能说方不言为人怎样,他们已经过去了非黑即白的年龄,他们看一件事的角度也更加现实。

方不言和神宵派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淡漠,这才是正常的表现。

若是方不言第一次到神宵派就表现得异常热切,恨不得掏心掏肺对神宵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什么的,神宵派众人反倒要怀疑方不言的真实目的了。

现在方不言不管是为了替自己的支脉争一口气还是其他目的,自明守夷承认方不言身份的那一刻起,都已经成为神宵派内部的事情了。只要方不言不是丧尽天良之辈,神宵派只要可以付出真心实意,相信方不言会有归心的那一天。不过这与张怀义和郑子布没有关系了,他和方不言是朋友不假,也和神宵派关系很好,但是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关系,又有谁能真正说的明白,无非就是此消彼长,他们能将方不言送回神宵派,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张怀义以目光示意郑子布,让他无需多言。

“我想成仙!”

方不言第一次对外宣布了自己的志向。

他已经做好了被人无视或是斥为大言不惭的准备。

因为他知道了一点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明白这个时间想要成仙意味着什么。

知道方不言赶路的这两天也没闲着,一直向郑子布和张怀义探听一些不涉及自身门派核心的隐秘。

方不言也很无奈,因为他目前就只认识这两个人,而张怀义和郑子布各自在自己的门派中,都是属于未来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修行界的一些隐秘也能通过师长口口相传,成为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所以他只能逮着两人不停的“薅羊毛。”

对于一些不涉及自己门派核心的隐秘,两人也是对方不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不言通过旁敲侧击,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仙,因为各大门派的典籍中,羽化飞升的记载。

不过那些记载都是关于创派祖师的,自创派祖师飞升之后,历代弟子便再难有飞升之人,到了现在,羽化仿佛只成为了一个美好的愿望。可望而不可及。

方不言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其他人并没有嘲讽或者呵斥他的表现,这令方不言有些意外。

明守夷似乎看出方不言所想,道:“羽化而登仙啊,谁不想啊?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时,也有这种想法,可惜蹉跎到现在。

“人总要有点梦想。”

方不言道,心灵鸡汤随口就来。

“好好好。”

明守夷大笑一声。

“年轻人有想法我们这老不死的总要鼓励一下吗,说不定你就有希望。。”

“所以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方不言问的很直白,也很功利。

明守夷和蔼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凝视方不言道:“我空活了一辈子,一直追逐祖师的境界,可是临老也没看到仙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也无法告诉你如何成仙。”

“不过我可以让你少走一些弯路,避免我曾经犯过的错误。如何?”

“我也可以。”

老媪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后生,老身也活了这么多年,该有的见识和经验,同样能助你一臂之力。”

“别闹了,师妹,你的路不适合他,如果强来,误人害己。”

明守夷严肃道。

方不言知道自己现在欠缺的就是经验,而明守夷在仙路上探索了这么多年,他的经验和见识正能弥补方不言的短板。让他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弯路。

方不言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香饽饽,能劳动这么多大佬级人物出动,对他抛下橄榄枝。不过明守夷的提议让他心动。

“好,最后一个问题。”

听出方不言已经有了倾向,明守夷笑道:“尽管问。”

方不言淡然道:“不知前辈今年高寿?”

“呃?”

明守夷还以为方不言要问什么问题,已经做好了准备。

虽然他跟方不言接触很少,但是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满脑子的稀奇古怪的想法,生怕被他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难以回答。当即全神贯注的聆听方不言的问题。哪里知道最后一个问题还真的是出乎意料。

“这和拜师有关系吗?”

“有。”

方不言坚定的回答。

“嗯,我算算啊,我是前朝道光十五年生人,到现在旻国二十六年,我今年应该是102岁了吧,有什么问题吗?”

报出自己的年龄,明守夷问道。

“没什么。”

方不言果断向明守夷拜道:“弟子方不言,拜见师父。”

暗地里却是舒了口气。

他却是算到自己从第一世开始,历经古龙沧海世界近三十年至今,真实年龄差不多接近花甲之年,这样的话拜在百岁明守夷门下,也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方不言忽然惊起一身冷汗。不管明守夷出于什么目的收他为徒,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除了明守夷和同辈几个师长之外,自己在神宵派中辈分最大,也是小师叔,小师爷一辈了。不然真要像小胖子巽飞所言,自己见到一个小道童就要称呼一声师兄,见到和自己差不多的还要喊一声师叔甚至师爷,想起这样的画面,他的心里就是一阵恶寒,因为这样他委实是做不到啊。

“万幸啊,万幸。”

方不言眼神中流露出庆幸的神采。

“好好。”

明守夷捻着胡须,一脸高兴将方不言扶起。

“好徒弟不用急着行礼,等会随我去祖师殿,也让历代祖师爷看看我这关门弟子的风采。”

“来来,这是你师叔,井守月井真人。徒弟你可要好好拜一拜,你师叔可是修行界难得一见的炼器师,身家丰厚的很,师父我是拍马难及。若是你能讨的师叔欢心,她老人家随便从手指缝中露出一点来,就够你受用无穷的了。”

明守夷显然是有了徒弟忘了师妹,一张嘴就将井守月的老底都掀开了。

“炼器师?”

方不言闻言一喜。他可是知道此界也有法器存在的。

他在漫画中见过的炼器师也只有神机百炼的马本在和马仙洪,全性的苑陶和憨蛋,在此界炼制法器的炼器师绝对是稀缺资源。没想到神宵派不显山不漏水就有一位炼器师的存在。

一人之下世界观下的炼器师,是用所谓卸物化物之法,就是用炁把某种东西养成提升能力的法宝,虽然不同于他印象中仙侠世界的法器炼制,但若是以天才地宝炼制的法器,威能也是强悍的惊人,往往与主人配合能发挥出数倍于己的威力。

正如神兵利器和轻功是作为一个大侠的基础配置,而在这修行界,修行人又怎么会没有那能力各异,威力惊人,绚丽多彩的法宝呢?

毕竟有法宝法器的修行界才符合方不言心中那完整的修行界吗。

方不言虽然认为天地伟力归于己身才是正道,但是也不会迂腐到以赤手空拳闯荡天下。毕竟就算太上老君还要有一件金刚琢作为护道之器,护持修行。更何况是他这个连道途也只刚刚踏上的小菜鸟,道途漫漫,求道维艰。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胜算。

想到这里方不言露出灿烂的笑容,对井守月道:“师叔在上,弟子有礼。”

说罢,便躬身行了一礼。

眼见预定的弟子成了师侄,井守月脸色十分不好,不过她顾忌身份,也不方便向方不言发作,道:“无需多礼了,后生啊,是不是后悔了,我可是说了,只要你拜我为师,我身上的好东西可都是你的。”

“咳,师妹,你我还分什么彼此吗?我的弟子还不是你的弟子,师长有其事,弟子服其劳。但凡有事,直接吩咐下去就可以,何必再说这么生分呢?我就不信咱徒弟还敢不停你的话,是不是啊,徒弟。”

看到明守夷给自己使眼色,方不言连忙道:“是极,是极,师叔与师父都是弟子的师长,弟子虽然只是今天才见到师叔就感觉师叔特别亲切,就像弟子的长辈一样,所以师叔放心,您有什么吩咐,弟子一定照办,哪怕是和我师父的命令有冲突弟子也肯定先将师叔的吩咐作为优先级先紧着师叔来。”

方不言眼皮不眨,三言两语就将明守夷卖个彻底,明守夷一听,脸色变得漆黑,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怒斥“孽徒,有了师叔忘了师父”,看样子还要撸起袖子准备清理门户。

井守月看着师徒两个的做戏,冷哼一声,道:“别演戏了,后生,别听你师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晚辈有多刻薄呢。正好你今天入门,我作为长辈怎么也得给你一份见面礼,也罢,师叔我费点功夫,帮你练一件法器吧。”

方不言闻言,又对井守月一礼,表示感谢。

井守月瞥了明守夷一眼,冷哼道:“我可是看在师侄你的面子上,明老头,你徒弟的法器你就这么干看着吗?”

明守夷一听知道自己躲不过去,道:“师妹说得哪里话,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井守月似笑非笑道:“看来师侄以后主攻雷法,你不是有一块天雷晶吗,正好合用,可别说你舍不得。”

天雷晶是天地间的一件奇珍,明守夷也是机缘巧合得来,一直视若珍宝,之时现在被井守月以话拿捏住,再怎么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井守月见达到目的,施施然离去。

张怀义和郑子布则先向明守夷拜别,又黑着脸来到方不言身边。

方不言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两位,却见郑子布黑着脸咬着牙,冲方不言拜了一拜,道:“我等告辞了,小师叔!”

最后这三个字说的尤为重,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明守夷和他们师爷同辈,而方不言作为明守夷的关门弟子,理应要比郑子布和张怀义高上一辈。

修行界规矩森严,尤其是对于辈分,更是尤为看重,由不得半分马虎。所以方不言辈分已成定局,郑子布不得不硬着头皮认了方不言这位“小师叔。”

其实修行界中辈分与年龄相差极大是常有之事,有些七八十岁的老道士还要称呼一二十岁的年轻人为师叔师爷,所以方不言这个还不算什么。

不过郑子布叫了方不言一路的师弟也确实将他当成师弟来看,然而此时突然辈分一变,反而成了他们的师叔一辈,这让郑子布和张怀义着实感觉到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