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平凡苦难 寻道儿 9997 字 3个月前

曾仕湖回到家后,当天晚上就立马招集了林振翔、曾仕友就在仕友家商量去山里砍树的事。曾仕湖想能拉到五个人就行了。他们三个,再加上“力大扎实好用”的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是绝对足够了的。只是他还没跟曾刘凤和白世连说过,但他估计如果跟他们说他们会同意的,两兄弟在家也是浪浪浪又过一天,赚不了钱…

“仕湖,你说去砍树,但是谁拿油锯呢?我们三个一个都不会啊?”林振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振翔和曾仕友对曾仕湖的提议,去山里砍树的事都挺感兴趣的。因为他们的家庭都太贫穷。而他们也都想为改变贫穷的家庭尽一份力。而且没钱的生活也实在是很难受,有时候想去买双皮鞋,买套廉价的西装都拿不出钱。谁都想有份“工作”让自己有收入。而这么大个人了,再问父母要钱也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即使问,父母也没有…

曾仕湖看了曾仕友一眼,说:“我觉得‘许司令’扛油锯就绝对行。”接着又问一下曾仕友:“仕友,你自己觉得呢,有没有把握。”

“湖崽,仕友才16岁哦,他虽然身材高大有点力气,但是从没用过油锯啊,这个东西有点危险的…”曾仕友母亲可能见曾仕湖提议曾仕友当油锯师傅,忍不住插句嘴说出她的担心。

“妈你别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曾仕友说了他母亲一句,自己想了一下认真的说:“仕湖哥,我觉得我行,那玩意没啥的,只是要手上有力气,人灵活点的就行,又不是没见过。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玩熟…问题是,我们三个都没油锯啊?”

“这个好办,没油锯我去买,也就5-6百块钱嘛,钱我垫着先。到时候砍完了再折价***如买了600卖旧的得300,那300的折旧费就从砍工里出就行了,秋老板说一共有500-600方树,我就算他500方,就算按60块一个方砍工,全部搞完也有30000块,如果过年能砍完一个人可以得6000块,还怕出这600块钱,而且我估计单价还有得加的,装车也可以另外加钱的…只是,可能我力气小点,你们两个会不会觉得吃亏?”

“你说的什么话?活是你联系的,而且大家从小就玩到大的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这样说,去山里看过后,我们都觉得能做,买油锯的钱我们也出,如果600块就一人200,实在亏就大家一起亏。”林振翔和曾仕友都对这个油锯的事表了态。

“那也好,噢,婶,那你抽个时间,跟刘凤姐说一下这个事,你说得多少钱是绝对平分的,没有包工头赚差价,去看山的时候也可以叫世连哥一起去…”

曾仕湖跟曾仕友妈妈说了这句,让她去帮叫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帮去叫,我估计你刘凤姐也会同意,只是两个的安全你们要注意噢,还有他们的钱谁来帮保管,像你说的每砍得一车都发钱的?”

“账目我来管,每车得多少方,得多少工钱,伙食费花了多少,我都可以把账目写得清清楚楚。等做完了。如果他们想看我可以拿回家给他们看,白德赣和白德雷两个的钱我也可以帮保管,过年回家再拿给刘凤姐。”曾仕湖向曾仕友妈妈保证道。

“妈,你就放心吧,仕湖哥以前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这点小数难道还算不清楚吗,你去跟刘凤姐和世连哥说就行了,到过年两兄弟搞不好拿个万儿八千回来,好过天天在家浪啊浪!”曾仕友也跟他妈妈保证道。

“那好,我明天就去跟她和世连说…”

如果从两公里的县道上往曾村看,就会看见这个村子像个半月形,村民们的房子依山脚而建。从县道进来大概1公里就是村头,开始有房子,但走到村尾却还有接近两公里。N年后曾仕湖买了台航拍的小型无人机,从村头看到村尾,大概可以看见村民们的房子,呈不规则的一排,或者两排,三排像把弓一样排列着沿山脚而建。

村尾再进去,就是进大山了…村子大方向是坐西北朝东南,村子面前,则是一大片的水田,如果把水田比喻成一个大饭碗,那曾村就像一个大人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个大碗…

水田再过去,就是一条河,这条河当地人叫做“大碚”,不算大但水也不小。曾村的几百亩水田都是靠从这条“大碚”上游拦了个挡水坝,引水进沟渠灌溉的。

河对面,就属于林村了,林村更大,田地也更平整,甚至老人们说土地都更肥沃,同样种一亩田,林村的田能多得几十、一百斤。所以无论是比经济,比人才,林村始终要胜曾村一筹。

还好两个村无仇,相反倒是因为以前交通,通信,交际都很不方便,村民们的圈子很小。婚姻嫁娶都在这附近几个村之间,所以曾村人和林村人如果要扯起来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曾仕湖的奶奶就是林村的,如果论起来曾仕湖和林振翔还是表兄弟,只是隔得比较远不叫了而已…

割禾了…

曾村的,或者说附近所有村庄,甚至整个桂柳一带。田野里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人力踩的打谷机的嗡嗡响声,柴油机带动的打谷机的轰鸣声,大人们边割禾边聊天的欢声笑语。响彻了曾村的田野。已经收割了的水稻田,田里裸露着孤零零的稻草根和捆成一把一把的稻草。还没有收割的,则看见金黄色的稻穗沉甸甸的勾下了头…今年又是一个丰年啊…

今天是曾仕湖家收割最后一亩田了。割完这亩,就还剩三亩山田还没割,山田的水稻还青,起码半个月后才可以收割,曾仕湖家割禾倒是挺快。他家今年种的早稻是早品种,成熟比其他谷种早一个星期。所以在村上是最早开始割禾那几户。加上人手也多,“半仙”兄毕竟只是“半”仙,还没成“大仙”。他也知道他自己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每年双抢的时候也是主要劳动力,不再像以前那样这村哪村喝酒。当然,这个时候别人也没时间招待他…

“妈,割完禾什么时候种田啊?现在割的是旱田,干脆泡水后叫拖拉机来打田算了,打过田再种,”

“不用叫拖拉机打,浪费钱,等割完以后泡水,泡三天泥软以后我牵那头大花牯(曾仕湖家养的其中一头用来耕田地的大黄牛)来耙,耙完再用磙桐磙过,这样就可以种了。”“半仙”兄可能是这段时间喝酒少了,终于身上仙气也少了蛮多,接近正常人了,所以没等曾仕湖妈妈回答,他自告奋勇的说自己来耙田了。

“那好,叫拖拉机打一亩田也要30-40块,我们家6亩要种晚稻的打完差不多要200多,省下来又够阿强一个月伙食费了”曾仕湖听见他老爸这么说,也挺高兴,心想老爸干活还正常点,不会整天喝酒喝到看见都烦。

“妈,那阿强今年的报名费怎么办呢?最后一年了,怎样也要读完啊?”曾仕强又问他妈妈。

“卖两头猪咯,那两头猪都大了,估计能卖1500-1600块,然后再卖点谷子。把现在割6亩田的谷子全部卖掉,今年就吃那三亩山田和晚稻的谷子,应该都够吃了的。”曾仕湖妈妈回答道。

“哦,那应该够了,即使差点生活费,我去山里砍树得钱再给他吧。”

曾仕湖想,今年收成不差,6亩田应该有3000斤,要交的公粮才一百多斤,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交购粮粮所是给钱的,就算全部按照购粮的价格8毛钱一斤,也有2400块,加卖两头猪的钱,也是够钱给曾仕强的报名费了的,差点生活费就等砍树得钱再给他寄吧…

“阿强,我们家今天就能割完禾了,种田可能还要等几天才种,我想明天去振翔家看看,他家田多人少,,他弟弟和他妈都割不了禾的,就靠他和他爸,肯定还没割完。我又想叫他和我去桐秀村看树山了,看看去那里砍树到底划不划算,要不你再辛苦两天,去帮他家割两天禾,老爸反正在家也没事,也可以去帮两天,留妈在家晒谷子就可以了…”

“好啊好啊,我和他爸还是老表呢,他比我大我要叫他表哥…”

“半仙”兄对于这种去帮人家家里干活的事一向都很热心,不等曾仕强回答都抢着说了,而曾仕强自然也没意见,哥哥去砍树也是为了帮家里分担一点,何况他的伙食费搞不好还真要靠哥哥…

“啊,真舒服,好久没睡懒觉了。”曾仕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躺床上翻了个身,往窗口一看,太阳已经晒到对面墙壁窗口位置了,他估计应该是八点到八点半了吧…

“阿强,几点了?”因为曾仕强有块手表,两兄弟睡同铺床但各睡一头,曾仕湖醒来后问曾仕强这句。

“管他几点,反正禾割完了,今天又没啥事,你说的今天休息一天,我还想睡会,连续“战斗”了一个星期,我肩膀痛腰痛大腿痛手痛…”曾仕强还眯着眼睛,回答道。

曾仕湖没办法,只能跑去他那头拿起手表来看,8:30了。今天虽然没安排什么事,但是他还打算call秋老板看树山呢。还要去叫林振翔和曾仕友一起去。曾仕友是肯定有空了的,他家田更少,比曾仕湖家都还提前两天割完,只要曾仕湖他们有空他可以随叫随去。而且曾仕友妈妈也跟曾刘凤和白世连说了,她们都同意白德赣和白德雷两兄弟跟曾仕湖他们去砍树。

曾刘凤还亲自找曾仕湖谈过,说哪怕钱比曾仕湖他们一天少个十块也没关系。但是要注意他们两个的安全,第一别走丢了,第二砍树别被搞伤被树压什么的,还有就是虽然两个力气都很大,但是再大力气也是有极限的,别往死里用用伤了。

曾仕湖则叫刘凤姐放一百个心,去山里用油锯倒树断树都是他们三个,而且据说树断好后只需要用绳子拖就到路上了,根本不用上肩扛。就算要扛,他们也会看树大小的,不可能两三百斤扛不动的也叫他们两个扛…

曾刘凤走后,曾仕湖想:“人家说天下父母心,果然没错,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再傻,但都是自己的心头肉…连猫啊狗啊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幼崽呢,何况是人呢…”

当然,曾仕湖不是烂铁,他根本就没想过看这两个人傻就骗去占他们什么便宜。别说钱的便宜,就是力气的便宜他都不会占,他只是想要找够这么多人才能吃得下这份活,觉得叫这样几个人去搭档可能效率会比较高而已…

“振云,你哥他们今天还割禾吧?割得多少了?还有几亩没割呢?大概还要割几天?”。曾仕湖骑个单车,跑到了林振翔家,看见只有林振云外家,所以就问他。

“才割得4亩哦,都还有6亩,你知道我和我妈都帮不了,只能在家做点家务,就我爸和我哥,所以比较慢。”林振云回答道。

“哦,是这样,我想明天叫你哥跟我一起进山看树山了,看看这活能不能干。你家还没割完明天我叫我爸和阿强两个来帮你们几天,你们和你爸商量一下,你哥走开两天可以吗?”

“不用商量了,走一个来两个我爸肯定同意,而且去砍树也是帮家里赚钱嘛!等他回来我叫他明天直接过去找你就是了。”林振云回答道。

“要去就早一点哦,叫他明天早上6:30骑单车到我家集中,然后一起出发,还有记得必须穿解放鞋或者球鞋哦,穿长袖衣服紧身裤子…我回去了…”

“吃饭呀…”

“不吃了,还有事”

得到林振云的答复后,曾仕湖就在林村商店的公用电话哪里马上call了秋老板,并且留言说“明天进去看山,得空复机。”

没一会就有个手机的号码复过来了。正是秋老板。

“喂,秋老板,我是说要去帮你砍树的曾村小曾啊!还记得吧,我想明天去你那里看树山,你明天有空吗?”

“记得记得,老孟那里喝酒那个嘛!你明天来嘛!这几天我都有空的,我这几天都在桐树坪村打牌,你进来随便找个人问秋崽在哪里,都会有人告诉你的,到了桐树坪村我带你们进去我们村一起看山,怎么进桐树坪村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不知道也可以问人嘛,那明天我们一早就骑单车出发…”

“好的,早上骑单车出发估计也要到3点才能到桐树坪村的,你们带点干粮在路上吃噢”

“好的,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曾仕湖就起来,刚刚吃了一碗炒饭,林振翔和曾仕友都到他家了,只见二人都各骑一部单车,身上都一身迷彩服配着新买的解放鞋。头上都戴着个草帽。

“哇,两个这么早,我才吃得一碗饭呢。”曾仕湖跟他们打着招呼。

“那里早,你不说六点半嘛!差不多了。”林振翔回答道  “好,我吃饱了,马上出发吧,各位有没带干粮啊”曾仕湖又问一下他们两个。

“不用带,我去过,骑车到绿木车站,在车站往南一公里左右,左手边有条岔道,沿着那条岔道一直走就能到桐树坪村。我们到绿木车站再吃点东西,哪里炒粉快餐什么都有卖,商店也可以买东西。”曾仕友回答道。

对于去桐树坪村的大致方向曾仕湖也是知道的,毕竟就一个镇嘛,远不到哪里去,只是没去过。绿木车站离曾村也没多远,就沿曾村门口那条县道往南大概三十公里就到了。县道跟湘桂铁路基本上是并列着的…

三个人骑着三部单车。在县道上向南欢快的飞驰着,一会你追我逐,一会打打闹闹,还开着着无油无盐的荤玩笑。把年轻人好耍爱玩的天性表现无遗。感觉没多久就到了绿木车站,林振翔看了一下手表,才九点。

绿木车站很小,就一个慢车和货车才停靠的小站,小站旁有个小市场。里面有两档卖猪肉的,两家卖米粉的,还有一家卖日杂的商店。

三个人先去商店买了几包方便面,沙琪玛,油饼,开口枣等一堆能吃饱肚子的东西。然后又去米粉店炒了三个炒粉,又吃了起来。虽然离吃早餐没多久,但是早餐都没怎么吃饱,还有骑30公里的单车确实消耗也大,更重要的是,三个人都知道,前面这三十里地只是比赛前的热身,真正的比赛还要等会才开始呢…

“仕友,我以前听过桐树坪村的同学说过,他们从村里走路出来到这里大概8个小时了,那我估计骑单车要快一倍,估计四个小时能到了,那两点钟可以到桐树坪村了吧?”曾仕湖向曾仕友问道。

“仕湖哥啊!论读书成绩你是第一,别说那时候你们年级没有人不服气,就是现在你的威名都还镇得住那些尖子们!但是呢,说到走路骑车速度时间这些,可不是按数学公式算的,跟你说如果我一个人骑到哪里可能五个小时,你们两个估计要六个小时。”曾仕友回答道。

“为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的,骑车去桐树坪村的话,是你骑单车一半路,单车也骑你一半路。因为全是上坡,而且那些坡太陡了,根本就踩不上去,就算你人很牛有力气踩,单车链条也经不起你那样用力,会断。所以去桐树坪村,如果是从绿木车站进去,骑车是快不了多少的,但是如果从桐树坪村出来就快很多了噢,全是下坡。但是出来除了单车刹车要好之外,重要的是要穿着一双解放鞋,万一刹车冒烟失灵了可以用脚踩着轮子刹车。这才是真正的“脚刹”…”

虽然以前曾仕湖也听过那里的同学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毕竟只是当故事听而已,不会留意也没印象,今天差不多身临其境了又听仕友说,他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是“山路”。

“没事,反正大家有的是力气,吃饱了坐十分钟就走,大不了四点到桐树坪村,最迟6点也能到桐秀村了”。东西买了这么一大堆绝对不会饿了。曾仕湖听了曾仕友的话,也没感觉多难,就跟大家这样说道。

三个人很快又重新骑上了车,继续沿国道往南走,果然没多远就在县道左边有条岔道了,岔道是个下坡,还蛮长,下到坡底是湘桂铁路线其中一座铁桥的桥底。道路穿桥底而过,铁路桥底还有条小河也穿桥底而过,小河与道路大概形成个十字形,在铁桥底交汇。水就流在道路上过,只是有水流的地方铺上了水泥比较平整…

正当曾仕湖考虑要不要脱鞋推车的时候,只见曾仕友一马当先,用力踩几脚把身子一歪,单车就下坡了,下坡之后不但没刹车反而又用力踩了几脚,到要过水的地方把双脚一抬就放单车前杠上,只见那水如同碰到了东海龙王的避水神珠一般沿单车轮朝两边飞溅,单车靠惯性过了大概五米宽的水面速度才慢下来,曾仕友见过水了才又把脚放单车踏板上了,身上鞋上可一点都没湿…

林振翔和曾仕湖也依葫芦画瓢,飞快的过了水面…

三人又骑了大概三公里左右,又到了一个岔路口,一岔是上坡沿山盘旋的盘山道路。一岔继续沿山脚走…不用想,肯定是上坡这条路了…

“仕友,是要推车上坡了吧?”曾仕湖看这坡估计有60度,骑车是绝对上不了的,就问曾仕友。

“你要有本事骑得上也是可以的,反正我是要推了。”曾仕友打趣的回答道。

三个人只好都下了车,边推边讲笑斗嘴。平的,下坡的,不是很陡的地方就骑,陡坡长坡就下来推车,还好三个人无论体力和心理上都有所准备,所以三人不但没觉得很累,倒是被这山的风景所吸引,特别是林振翔和曾仕湖,有时候看到些没想像过的东西都会兴奋得跳起来,叫起来。

曾仕湖仔细观察这路,沿山盘旋而上,弯弯曲曲,基本上都是根据地形沿那些不是很陡的斜坡挖出来的,但有些实在没办法避开的悬崖石壁,就直接像用凿子凿一个像横着放的“凹”字这样的一条道路出来,宽度和高度都刚好能过一部拖拉机而已。曾仕湖再从这个横放着的“凹”字边上往下看,我的个乖乖,下面可看不到底,要是出了车祸,别说还会有幸存者,可能连尸体能不能找上来都难说,虽然边上也挡有点杉木做成的围栏,但是曾仕湖知道,这玩意挡个人不掉下去还行,可挡不住车的冲力…

“仕友,这个路这么窄,很多地方都是只能过一部拖拉机啊,如果遇到一部拖拉机要进,一部拖拉机要出,会车怎么办呢?”可能林振翔也仔细观察了道路的宽度,所以有此一问。

“那就好像两头公牛眼睛都红了要打架一样,互相瞪眼看着对方,谁它妈的害怕了就别打夹着尾巴逃跑…”曾仕友又幽默的回答道。

“你没看见那些转内弯的地方都比较宽嘛!那些地方的宽度都足够会车了。有些大内弯的地方还有平台,别说会车,掉头都可以了…”曾仕湖见曾仕友没正面回答,代替他回答道。

“哦,还是你的观察力强…”

就这样边推边骑大概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一个山脊,三个人累得满身大汗,都说,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三个人都各拿出一包方便面,就这样不用水泡干吃起来,每个人都各自带有一个那种不知道是八几版的军用铁水壶,山里面到处都是山泉水随便装,就一口泉水送一口干泡面这样边吃边聊。

“振翔,你看这地形,有点像哪里?三国演义里的。”曾仕湖看了这个地形,想起了三国演义里的一个地方,故而有此一问。

“街亭。”林振翔也是喜欢看书之人,什么三国演义,东周列国志,水浒传那是滚瓜烂熟,所以见曾仕湖发问,不经思索就回答了。

“你看这地方,就这一条小路才能通过,这个关口像个正立着的‘凹’字,两边都是绝壁,连猴子都难爬得上,这个关口宽度我目测最多10米吧,但进深却有约30米,这个蠢货马谡,居然把这个关口拱手相让给司马懿,实在想不通。如果他在这个关口这里砌上3-5米高的石墙,司马懿他就算有千军万马都没用,没办法展开来进攻,你看我们刚走这条路,还重新修过能通车的,但我估计最多也只能并排上来十个兵,其他的兵再多也只能在后面看着光着急,或者学会猴子爬石壁的绝招才能越涧过沟爬两边山峰。但是马谡这里却这么平整,光关口都起码可以屯三百个兵。以逸待劳的三百个兵难道还打不过进攻方的十个?而且地理上占绝对优势。所以我估计三国演义里这里是假的,那个马谡没这么蠢,诸葛亮也不会用这么蠢的人…连我这个只在电视和书上见过冷兵器战争的人都知道的道理,马谡做为诸葛亮的参军会不知道…”

“三国演义本来就是小说嘛,要看这段历史看后汉书,三国志”…

一包泡面下肚后,曾仕湖感觉又差不多血满复活了,就跟曾仕友,林振翔说:“你们再休息一下,这里位置比较高,视野好,我想再走走看看。”

“看个屁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林振翔大声的调笑道…

曾仕湖又往“凹”字的一边山峰爬了一下,大概爬了十几米,站在了一个大石头上,再抬头往桐树坪村方向看这山,哇塞,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在路底的时候,看得到最高的地方就是这个“凹”字关口的两边山峰了。以为过了这个关口,就差不多到了,谁知道再往里面看,却还有另一番风景。里面比这高的山峰还多的是,真是一山连一山,一峰接一峰。看不到边,没有尽头。终于理解了初中时一篇课文写的:“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

要单说这些山的海拔高度这些似乎太空洞抽象,曾仕湖当时也没有海拔计之类的仪器。但只见山峰顶的尖尖似乎顶着天了,山峰中特有的雾霭还比山尖矮,飘荡在山尖的下面。他心想:如果能像孙悟空那样飞到上面,应该伸手就可以摸到白云了吧,但是不知道那白云是像棉花那样很柔软,还是像丝绸那样很顺滑,如果用舌头去添,会不会像棉花糖那么棉那么甜…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曾仕湖想起了***的十六字令,山  再看这些山的长度,可谓是南看不到头北看不到尾,像一条条长长的巨龙由北及南宛然的卧在大地上。乱石、峭壁、巨树、大藤、满山遍野都是。因为时属季夏,山上更是层峦叠翠,郁郁葱葱。路两边,高大的枫木,樟木,桐木参天耸立。低矮的白蜡木,红箪,白箪长在这些高大的树木之下,形成植物共生态。让这些高树的下面看起来一点都不空洞,一眼望过去都是高低参次不齐的绿。中等高度的杨梅树,钓梨锅树,山胡椒树则自成一派,上面缠满了不知名的藤子。各种不知名的低矮灌木丛,青藤、紫藤、红藤更是随处可见。在夏天猛烈阳光的照射下,绿得要流出油来…

又见那峭壁悬崖之间,沟壑深涧纵横,小溪泉水激流而出,似白练,似珍珠,似翡翠,似碧玉。飞流直下,重重地摔到下面石壁上,水花四溅。又如九天玄女从天上倒下无数银珠…

正当曾仕湖看得入迷之时,只听到曾仕友和林振翔在下面叫:“仕湖,赶路了哦,别看了,再看你也成不了诸葛亮…”

过了这个关口之后,山路却又是另外一般景色了,不再是沿山盘旋而上了。而是依着山的另一面蜿蜒而进,像一条无限长度向前延伸的长蛇,跨涧过沟,翻山越岭…

“蛇,是过山风。哈哈,仕湖哥,振翔,我们的油锯有了。”因为曾仕友体力好,一直走在最前面,突然大喊一声,朝两个后面的伙伴打着招呼。

曾仕湖往前面一看,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连倒退几步,还边拍胸口边想幸好我没走前面。

只见一条四五米长,约成人手臂粗,褐白相间花纹的大蛇就横卧在路上,大蛇看见曾仕友的单车在它约四五米前的地方停下来时却一点都不怯,把头抬起来约半米高,头扁得像个饭勺,吐着信子,怒目而视,缓缓而进,似乎准备进攻曾仕友。

好个许司令,果然艺高人但大,只见他把单车轻轻往路上一放,后退两步在单车后架上一拔,取出一个木三叉,把丫口对着大蛇,边慢步向前边骂道:“不知死的畜生,如果你见我没停车就立马钻草丛老子拿你没办法,你倒想咬老子,那只能拿你去换油锯了…”

大蛇也感觉到了危险,把头抬得更高了,还向木叉喷着毒液。但曾仕友却好像还想调戏一下大蛇,把个木叉沿蛇头方向转了几圈,大蛇也把它的蛇头跟着木叉的轨迹转了几圈…

一个大跨步,同时曾仕友的猿臂再把木叉往前一送,木叉瞬间暴长两米,把那丫字准确的叉到了蛇的五寸那里,死死的按在地上,蛇也把整个身上死死的绞到木叉的柄上…

“还想咬我,你奶奶的,如果你再大十倍老子可能有点怕你…”

曾仕友边用他那只大手去抓大蛇的五寸,一边又对着那蛇骂。接着又朝林振翔大喊:“振翔,快点把我单车货架上那个布袋子拿过来。”

妈的,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连木叉和布袋子都准备好了。不过细心的曾仕湖也发现,林振翔解布袋时手都在发抖…

把蛇装进布袋子用绳子绑好袋口,再用胶绑带把袋子死死绑到了单车后架上,绑好后曾仕友还扯了扯看有没绑紧,确认绝对安全之后。才对林振翔和曾仕湖说,有了这条之后,咱们得油锯钱就有了,还说每个人凑两百,不用凑了,我来买,只是用完后油锯归我就可以…

但是曾仕湖和林振翔似乎还惊魂未定,可能魂魄还没完全归位吧,脸色还是苍白的没变正常。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许司令,如果没有你,这树工价再高我们也不敢去砍了,妈的这么大一条吓死人…”

“那有多大,再大点还好咧,你知道吗?四斤以上的过山风220一斤,这条我估计五斤多吧,多一斤多220块,你们居然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