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五年。
这句话明明已经从云知杭口中听到过一次,但叶岑溪心里,还是被溅起了涟漪。
她鼻尖发涩,眼眶中热流涌动,不知不觉间,泪珠顺着下巴,滚落在地。
叶岑溪眼前一片模糊,连秦少野的样貌,也扭曲了。
秦少野把她抱过来,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轻抚着她的发丝,“又惹你伤心了?”
他擦了擦她脸上的濡湿,“这次是不是又要跑,一跑就五年?”
叶岑溪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转身想走。
“还真跑?”秦少野把人拉回来,“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叶岑溪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你想见孩子吗?”
“想。”秦少野没犹豫,“两个孩子都想见。”
“福宝不是你的孩子。”
“他是你的,就是我的。”
叶岑溪不动声色把他推开些,却又被扯了回来。
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她有些不自在道:“等周末,我带他们来看你。”
“那你让他们叫我什么?”
叶岑溪抿唇不答,偏秦少野追根问底。
她脱口而出,“暂时叫叔叔。”
“叔叔?”秦少野眉头微挑,“我是叔叔,那你是什么,婶婶?”
叶岑溪瞪着他。
秦少野刮了下她的鼻尖,“嫁给我,给我个名分行不行?”
“不行。”这次,叶岑溪干脆利落地拒绝。
秦少野眉心拧紧,“为什么不行?你总要为孩子考虑。”
“我就是在替孩子考虑。”叶岑溪坦白,“你妈妈她不会认可我,更不会认可孩子。这话虽然有挑拨你们母子二人关系的嫌疑,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想孩子跟我以前一样,受到你妈妈的伤害。”
“这事我来想办法。”
秦少野总算知道叶岑溪的顾虑在哪。
不是对他没感情,更不是单纯因为不想嫁给他,而是因为他母亲赵一如。
找对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他继续道:“如果我摆平我母亲那边,你要不要嫁给我?”
“不知道。”叶岑溪不敢轻易给他承诺。
人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瞬息万变,谁能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
但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已经足够让秦少野欣慰,最起码,她没有直接拒绝。
秦少野抚上她的面颊,寸寸游移。
他把人搂在怀里,又吻了吻她的发顶,“人这辈子太短,已经过去五年了,别让我等太久。”
叶岑溪靠着他坚硬的胸膛,滚滚热源涌来,他身上的气味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闻,有肥皂的清香。
她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男人要吻过来,她推开了,“我要回去,孩子们还在家等我。”
“我跟你一起。”秦少野一分钟都舍不得离开她。
“你先在医院好好养病。”
叶岑溪拢紧衣服,“等你病好了,再来看他们。”
“嗯,听你的。”
叶岑溪转身离开。
秦少野在门口站了会儿,直到叶岑溪背影消失不见,他才躺回病床上。
没过两分钟,云知杭从外面推门而进,“春光满面,摆平了?”
秦少野轻笑一声,“你觉得呢?”
“我猜没有。”云知杭双手插兜,倒在沙发上,一副懒散的模样。
秦少野不满的视线掠过,“你怎么就知道没有?”
云知杭噗嗤笑了声,“要真摆平了,估计我就不是这个时候进来了。一男一女,彼此分开那么长时间,现在重逢,干柴烈火的,怎么不得折腾折腾,你看你那床单,比脸都干净...”
“闭嘴。”秦少野沉声呵斥。
云知杭缩了缩脖子,干笑道:“开玩笑。”
顿了顿,他继续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沈敛那狗皮膏药一直明里暗里打探你的行踪,过不久怕是会知道你在l市。女人嫉妒心很可怕,她要是知道你来这里找小嫂子,估计会发疯。”
原本云知杭以为沈敛知书达理,温柔贤淑。
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她本质虚荣又多疑。
这些年她总以秦少野身边唯一的女人自居,虽然没依仗秦少野的势力仗势欺人,但也捞了不少好处。
可谓贪得无厌。
这种人,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你当初为了跟伯母赌气,推拒伯母给你安排的相亲,把沈敛当挡箭牌,如今怕是引狼入室喽。”
云知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实则每一句都在提醒秦少野。
“那就找人盯紧她,别让她从别墅里出来蹦跶。”
从五年前她闹自杀,威胁他去m国,秦少野就极为厌烦。
她回国后,他更是敷衍都懒得敷衍,一直把人晾在别墅。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想把沈敛赶走,但沈敛哭闹不休,又以死相逼,他干脆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
不成想沈敛得寸进尺,不仅给他下药,还暗中打探他的行踪。
云知杭道:“我等会儿就吩咐那边的人去办,你安心待在这儿养病吧。”
秦少野到底是累了,嗯了一声,便睡下。
相较于这边,c市临近江边的一栋别墅,传来沈敛歇斯底里的声音。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你们这是蓄意监禁,是犯法的,放我出去。”沈敛拎着包,用力往前挤。
却被几个保镖逼退了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
“抱歉,沈小姐,这是老板吩咐的,请您不要为难我。”
保镖不近人情,一身纯黑色西服显得异常冷漠。
“我做错了什么。”沈敛捂着脸哭,“秦少野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您暗中打探老板的行踪,还试图买通老板的秘书,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老板也知道,您何苦又来问?”
沈敛止住了眼泪,“秦少野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这是老板的私事,无可奉告,您就安心在别墅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佣人。”
顿了顿,保镖又补充说:“您还是安分些,不然我们不能保证会不会采取手段。”
说着,保镖将门关上。
沈敛咬着牙,狠狠将茶几上的杯子扫落。
碎瓷片溅了一地。
她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佣人们都在远处驻足,直到她上了楼,佣人们才哆哆嗦嗦地过来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