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野的衣服被拽住,被迫停下。
他脸色微沉,回头看沈敛。
这时,沈敛双眼一翻,突然晕厥过去。
秦少野眉心微跳,吩咐人和周夫人说一声,便开车送沈敛去医院。
途中,沈敛醒了,她碰了碰秦少野的胳膊,“我没事,只是有点儿低血糖,少野,你送我回家吧。”
秦少野没说话,打了方向盘,直接把沈敛送了回去。
到了别墅门口,秦少野点了根烟,满脑子都是星宝。
神情恍惚间,沈敛已经站在他面前。
人还是很虚弱,摇摇晃晃的。
“少野,我头有点儿晕,能不能麻烦你送我进去。”沈敛是装的。
但她平时身体就不好,常因为身材过度节食,导致昏厥。
所以装的很好,并没有一丝漏洞。
秦少野按灭了烟,心不在焉地扶着沈敛的胳膊。
沈敛下意识靠过去,男人却避嫌似的走到一边,蹙眉道:“好好走路。”
委屈地咬着下唇,沈敛没说什么,任由秦少野握着她的一只上臂,把她扯进屋子。
男人力气天生就比女人大,沈敛上臂疼得刺痒,没敢说话。
等到秦少野打算离开时,她才壮着胆子,从后面一把搂住秦少野的腰,“少野,别走。”
好不容易把人骗到别墅,再离开,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外人看来她风光无限,珠宝首饰房车应有尽有,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秦少野不爱她。
而她,只是秦少野和赵一如对抗的一枚棋子罢了。
但她心甘情愿。
沈敛始终信奉一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只要她成为秦少野名正言顺的妻子,成为秦家的当家主母,她所受的这些委屈,都是值得的。
不过令她难以忍受的一点就是,秦少野根本不碰她。
她比封建时期冷宫里的妃子还要寂寞,独自一人守在空荡荡的别墅,每晚都翘首以盼,希望秦少野能推门进入她的卧室,和她共赴云雨。
如今机会来了,沈敛野心膨胀,身体也渐渐发热。
眼前这个男人,经过岁月的洗礼,愈发稳重英俊。
结实宽厚的背,精窄的腰腹,笔直修长的腿,散发着成熟男人所特有的魅力。
性感、神秘、强壮、禁欲...
即便他没有钱,也足以让女人甘之如饴,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下。
隔着薄薄的缎面衬衫,沈敛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散发出的灼烫气息,带着清洌的松香,和淡淡的烟味儿,男人味十足。
沈敛很快解下自己的衣裙,柔软的胸脯呼之欲出,染着情欲的粉色,勾引着人的感官。
秦少野感受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看见沈敛悄悄从衣裙外套的兜里,掏出一瓶没有标签的香水,喷在了空气中。
“少野...”女人的声音很黏腻,又娇软。
秦少野鼻翼间传来很腻的香味,侵蚀着人的感官。
他脑子里一阵恍惚,突然想起从前和叶岑溪在一起时,她娇媚又大胆的模样。
她光裸的背部细腻的能看到绒毛,起伏间渗出薄薄的汗水,柔软的臀部一颤一颤的,让人生怜,又忍不住用力欺负她。
然后她细细哭着求饶,语气软糯又好听,像黄鹂鸟的啼声,落在他耳边,化作更浓烈的催化剂,又是新一轮的疯狂,不死不休。
秦少野呼吸逐渐灼热,胸口也起伏得厉害。
他没管身后的沈敛,兀自扯了扯衬衫的扣子,凸起的喉结滚了滚,表情有些难耐。
“少野,你想要了吗?”沈敛大胆地蹭了蹭他。
手顺着他的腰,朝着他身下探去。
感受着秦少野身体滚烫的温度,沈敛激动不已。
下一秒,她的手,却被秦少野捉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掀翻,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秦少野扯了扯领带,深邃的面孔隐隐有些发红,明明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语气却冷若冰窖,“你下了药。”
他手里握着那只香水瓶子,猛然摔在地板上。
沈敛脸色微变,“我...”
“你记不记得从前我警告过你什么?”秦少野眼神危险。
沈敛吓得呆住。
“从这里滚出去,这些年你从我这里拿到的好处,已经够多了。”秦少野转身离开。
沈敛想要上前抓住他,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药效并不强烈,但人的生理欲望本来就强烈,但凡意志不坚定,稍稍放大一点儿,就能摧残人的心智。
沈敛已经没力气去追秦少野,而是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她把门反锁,从隐蔽的柜子里拿出一根柱状的东西。
别墅里有赵一如的眼线,这边情况发生后,立刻有人将这间别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一如。
这几年,赵一如手下所有的公司全被秦少野吞了,她的收入不如从前,现在只能靠儿子养活,如此憋屈,再加上沈敛一直跟她作对,赵一如很少有顺心的时候。
此时听到沈敛在秦少野那里吃瘪,赵一如坐在客厅笑起来,“那个小贱人,残花败柳之身,就凭这也想拿捏我儿子,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
一开心,赵一如就多吃了两碗饭。
一直照顾赵一如的佣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便道:“夫人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今天食欲真好。”
赵一如迫不及待把沈敛吃瘪的事情说了。
佣人却没有很高兴,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是这些年,大少爷都不肯结婚,甚至拿沈敛小姐跟您赌气。大少爷已经三十多了,还不肯结婚。秦家老爷子那边一直催着大少爷...”
赵一如的笑容渐渐收起。
佣人小心翼翼道:“夫人,我虽然是个佣人,没有资格插手您和大少爷的事情,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其实您当初若没有插手大少爷和岑溪小姐之间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孩子已经...”
赵一如其实有过一瞬间的后悔,特别是她和沈敛斗得最厉害的时候。
然而,只有那一瞬间。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男婚女嫁,门当户对太重要了。
叶岑溪可以是她儿子的情人,但决不能是正妻。
赵一如脸色微冷,如实道:“叶岑溪那种家世的人,怎么配生下秦家的孩子。”
佣人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赵一如心里不痛快,给秦少野打电话。
此时秦少野正从医院出来,他接通电话。
赵一如便道:“儿子,妈上次给你发的那几张照片,你看没看,里面那几个姑娘,妈感觉都挺漂亮的,最重要的,她们都是大家世族出来的姑娘,个个漂亮又温柔,和你正合适,我...”
“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的事吗?”秦少野不耐烦地打断。
赵一如耐心全无,“都五年了,你差不多得了,难不成你真要孤独终老?”
“跟你无关。”秦少野语气阴冷。
赵一如能明显感觉到秦少野变了,自打叶岑溪离开,她这个儿子变了很多。
变得沉默寡言,成了一个不爱回家的工作狂,最频繁的活动,就是前往世界各地出差。
行程满满当当。
以前他逢年过节都会来看她,现在只有过年,才回来看一眼。
只一眼,就离开。
然后草草在秦家过了年,继续工作,周而复始,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赵一如耳边恍惚想到佣人方才的话:要是不插手叶岑溪和少野之间的事情...
不,她没错,她只想让自己儿子有个更好的妻子而已,出发点都是好的。
赵一如压下心里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愧疚,问道:“你是在跟我赌气,所以才一直拖着不肯结婚吗?”
秦少野直接把电话挂了,开车去了曾经叶岑溪住过的居民房。
里面的家具没怎么动过,还是原来的布局。
另外一间实验室也完好无损地保持着原样。
这么些年,秦少野只有睡在这里,才能安稳踏实地睡个完整的觉。
他推开门,摸着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黑暗中,零星的火光随着啪嗒一声,忽明忽灭。
不知何时,他染上烟瘾,每天至少要抽上一包。
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更是数不清的烟被燃尽,肺里满是浓厚的烟雾,堪堪吊住精力。
一根烟吸完,秦少野又点上一根。
橘黄色灯光笼罩下,他脸上晃动着阴影,垂下的眉眼死寂一片。
秦少野靠在身后,头仰在沙发背上,怔怔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他的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叶岑溪的影子,一会儿闪过星宝的影子。
两张脸,好像一瞬间重合。
很像,真的很像。
他想起周言川的话:福宝和星宝,是我母亲娘家那边亲戚的孩子,秦大少不认识。
秦少野一直将信将疑。
他抬起双手,盯了自己的手心半晌。
刚才,他就是用这双手,抱了那小女孩儿,很暖,又异常满足。
秦少野猛然掐灭了指尖的烟,给云知杭打了电话,“知杭,帮我查两个人。”
“谁?”
“周言川的干女儿和干儿子,女孩儿叫星宝,男孩儿叫福宝,查查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