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里的婚嫁,都是三天回门的规矩。
虽然谢晓灿娘家父母已然不在人世。
但是,百果园如今是她住的地方,便也能勉强算是她的娘家,所以,隔天两人一大早便起身回了百果园。
自然,狄村长,狄老三还有王氏一大早也都来了。
早早的就等在那里,等着谢晓灿回百果园回门。
娘家有人,也算是娘家里有人撑腰的意思。
只是,狄村长很忙,现在整个酱油作坊的工地,都是他一手指挥的,工地上可不能离了他,所以,他陪着顾少卿和谢晓灿吃过一顿午饭,与顾少卿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提出告辞了。
走的时候,拉着狄老三和王氏一起。
谢晓灿见王氏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精神很是不济,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有话对她说,但是碍于村长在,又不敢说的样子,便找了个由头,试图将王氏留下来。
在王氏低着头准备跟在村长身后离开的时候,叫住了王氏。
“三婶啊,红绣说您上次送的那个荷花的帕子极是好看,有两处针法她有些不明白,您留下来点拨点拨她吧。”
王氏一直都做绣活往外卖,这个借口也算是合理。
只是,王氏还懵在那里没说话,村长就讪讪的接口了。
“这……晓灿啊,你若是喜欢那条帕子,等你三婶精神好了,再给你绣一条送来便是,那是你三婶傍身的技艺,怎能随便传外人,何况,还是个婢子……”
这……
好像也是这个理。
但是……
村长越是这样,谢晓灿就越是怀疑其中有什么事瞒着她。
特别是王氏,一向直爽泼辣,今天太反常了。
谢晓灿当下,头半低,面上现出一丝潮红。
“村长叔,其实……其实……”
“其实吧……是我有些女儿家的事想问一下三婶。”
谢晓灿期期艾艾,极不好意思的捏着衣角,声若蚊呐,小女儿态十足。
“您是知道的,我……我娘从小得了疯病,病好后又急急的去了,我身边没有女性长辈,有些事……”
这话的未尽之意就是,我,女儿家,新婚夜,我从姑娘做女人了,但是,我有些女儿家该知道的事,好像不知道不太懂……
谢晓灿都这样开口。
如果狄村长再拒绝,不让三婶留下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面色也是微有些红,毕竟从来没有女儿家当着他的面说过,暗示性这么强的关于新婚夫妻之间的话。
当下便对王氏道:“那,那你……你就留下来,陪陪晓灿。也是我疏忽了,新嫁的女儿家,回娘家是要和娘……和女性长辈说些私房悄悄话的。”
说完,叹了口气,走了。
有些事,他也不能太过于了。
既然谢晓灿与王氏有话要说,顾少卿自然也要找个由头离开。
当下,抢了两步,走到村长前边,抬手为礼,“我送村长出去。”
狄老三望了王氏一眼,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低着头跟着顾少卿和村长走了。
屋里也没别人。
谢晓灿拉着王氏坐下,直接问道:“三婶,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
王氏通红的眼睛,有泪差点滴了下来,但面对谢晓灿的探问,眼神却是又有些闪躲。
谢晓灿轻叹一口气,“三婶,你若还将我当侄女,还信我,就直接说吧,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你看你平时精神头那么足的一个人,今天都萎成什么样子了。对了,兰兰呢,今天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谢晓灿随意提了一嘴狄兰兰,王氏却是瞬间破了防,顿时泪如雨下。
谢晓灿眉心微蹙,说出自己的猜测。
“是兰兰出事了?”
既然晓灿已经猜到了,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了,王氏擦了擦眼泪。
“兰兰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事情是这样的……”
王氏直接从之前的事说起。
将萧云峰还帕子,闹得人尽皆知,又多次上门败坏狄兰兰的事,一件一件都说了。
“……村里人都说是兰兰勾引他,和他有什么……”
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这萧云峰怎么着也是世家子弟,有身份的人,怎么这么没品,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之前一直没和你说,一是因为怕给你添麻烦,二也是村长不让说,怕酱油作坊和萧东家之间合作的事情有变,三也是没脸和你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人已经没了两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本来想去天佑客栈找他们的东家问问,结果人家说他们东家公子在送谢东家出嫁之后就离开南开郡回家了。”
“还说,我们家兰兰不守妇道,是不是和哪个野男人私奔了……”
“你知道的,我们兰兰平时最乖了,哪里都不去……”
王氏说着流泪。
谢晓灿听着蹙眉。
王氏是昨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发现狄兰兰不见了。
到处找,一整天也没有看到狄兰兰的身影。
到处打听,也没有人看到狄兰兰。
那么,就是说,在她谢晓灿新婚夜,山上发生大战的时候,狄兰兰就被人给掳走了。
萧云峰。
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掳走兰兰,那么定是他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
谢晓灿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这样吧,三婶你先回去,我这会就派人去天佑客栈里问问柳掌柜。若真是萧云峰带走了人,一定让他给一个说法。若不是,那么也要让天佑客栈帮着将人给寻回来。”
王氏早就六神无主,村长族老不让他们再去天佑客栈,他们也没有法子了。
闻言连忙道谢。
谢晓灿又问,“如果真的是被萧云峰带走的,你和三叔,希望他给你们一个什么样的说法?”也可以说是,要个什么名分。
人如果真是被萧云峰带走,必定失了名节。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