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火红鱼尾梳是谢氏祖传之物,一向只传给到家长媳,你祖母去世的早,你父亲是原配嫡长子,是谢氏嫡支的少族长,东西自然传到他手里,他便早早的将它送给了我。”
谈起谢仲意,徐璟惠脸上才有些温情,眼神里才带着些温柔。
她抚摸着梳子。
“可以说,这也算是我和你父亲的定情信物……”
“娘与你义父同是出身并州世家,两家世代交好,我与你义父一同长大,虽然没有订亲,但家里人都默许我与他的婚事。娘虽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自小的情份,也以为要成夫妻,只是天不从人愿,娘后来遇到了你父亲……”
“你父亲并没有横刀夺爱,相反,他十分愧疚,但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为了两家家族名声,我也只能嫁他,他也只能娶我,所以,便辜负了你的义父,你义父也从来没有怪过我们,更没有恨过我们,最后还和你父亲暗底里结拜了异姓兄弟……”
“……十八年前,一伙强人冲进谢家……”
徐璟惠也不管狄晓灿,能不能理解。
她按自己的思路,将自己的来历,将她与谢仲意的关系,将她与龚齐洪从小一起长大,差点许婚,但后来阴差阳错嫁给谢仲意的事情,一一向狄晓灿说了一遍。
狄晓灿觉得自己聪明的小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
按她看小说的套路,一般主要剧情人物死了之后,话还没有说清楚,然后你猜我猜大家猜。
然后,最后都坏事了,才由别人口中将事情说清楚。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风平浪静的就是一盆狗血,从来不按剧本演。
还有,她这亲妈,可真是虎啊。
就连自己从前有青梅竹马,然后又另嫁他人的事都告诉她。
那什么‘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为了家族名声,只能嫁娶,’只怕是受了什么狗血的算计,滚作了堆,有了夫妻之实啥的,所以才不得已吧。
不得不说,狄晓灿是真相了。
确实有人算计谢仲意的婚事,只是很多事却是误打误撞。
算计之人落空,反倒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狄林,那个狄林……你一定要杀了他听到了吗?他不是你爹,他是杀了你满门,还欺辱了你娘的罪人,是……”
谢氏越说越激动,提起狄林,她咬牙切齿。
狄晓灿有些怕徐璟惠激动之下出事,毕竟脑子才好,得爱惜点用啊。
于是直接将她的话打断。
岔开话题。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回狄家村,问问义父他老人家,您的母家如今怎么样?”
这谢氏。
不对,这徐氏是想要走复仇的路子。
只是,她狄晓灿却不想去复仇。
说实话,她也不认识那个啥子谢仲意,更没有受过谢家一丝一毫的好处。
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什么三百多口子人命的血海深仇,让她去背负。
让她一只小菜鸡,去找几个自己完全不能相匹敌的大鳄去复仇,那真是太扯了,还是小命要紧啊~!
还有那个狄林……
唉~!
怎么说呢。
反正就很复杂。
谁能想到,狄林不但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是个强了她生母的强x犯。
但是,他将原主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大。
然后,对她也一直都当亲生的女儿。
这这这……
让她去杀狄林,她怎么下得了手呢。
这都是什么事喔!
天色也不早了,这种时候她肯定是不会回狄家村了,必定要留在这个庵堂里过夜。
算了,先睡觉吧。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只是,这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清云庵在半山腰。
白日里倒也有些香客,还算有些人气。
到了夜里,尼姑们做完晚课后,都睡得很早,是以夜里是极静极静的。
庵堂过午不食,还好狄晓灿减肥也不想吃啥,啃了个供桌上的果子,喝了老多水,混了个水饱,就借口自己头昏太累了,不再和徐璟惠说话,去了隔壁的客间禅房。
没办法,多说多愁!
还是睡觉更安稳。
明天睡醒了就先带徐璟惠回村,交给龚齐洪。
这样的母亲,她暂时还没有本事供养。
至于狄林……
狄晓灿心里很乱,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狄晓灿白日里走了那么多山路,又是操心又是着急,没躺下来还好,躺下被子往头上一罩,闷头居然就睡着了。
只是半夜却被尿给憋醒了。
摸黑起来打算出门尿尿,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徐璟惠,你还是老实跟我走吧,别连累了这清云庵上下。”
说话的正是三乐堂的乐奢夫人。
“是李二让你来的?”
说话声音清冷,正是徐璟惠。
徐璟惠或许一开始没有在脑海里想到,每个月狄林带疯傻的自己去三乐堂给人做乐作贱。
实在是十八年前的事太难以消化。
实在是自己被一个低贱的男人爬了18年太难以接受。
可三乐堂的乐奢夫人如今大晚上一出现,徐璟惠就认出此人正是她从前认识的大熟人,李家家主之女李长乐。
“自然是他求着我来的。他还求我将你带回去看管起来,继续做他的婆娘,你说……”
“他做梦!”
“可是,我却一定会让他梦想成真。”
“你无耻。”
“我无耻?我能有你无耻,当年若不是你突然出现,下贱的勾引他,他怎么可以弃我而娶你?”
偷听的狄晓灿……她这是听到了什么八卦。
为什么要憋着尿让她听啊。
这个女人是谁?
怎么找到这里的?
和她亲爹又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二三事?
这么晚来到底想干什么?
徐璟惠不紧不慢讥讽反问:
“李长乐,你看到过哪个家主夫人庶女出身?”
乐奢夫人气息很乱,显然被气急了。
“我虽是庶女,但却是家主的女儿,我五姓顶流世家,就算只是庶出,配他谢氏也绰绰有余。”
“哼~!”
徐璟惠轻蔑的哼了一声,极是不屑。
乐奢夫人气极反笑。
“高贵的徐氏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个卑贱的厨子压在身下取乐了18年。”
“你!”
“徐璟惠,你以为,当初谢仲意为什么会喜欢吃李二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