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并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每隔一段时间陈新就会问一次,她从一开始的安慰,到后面的如实相告,再到如今的沉默。
是的。
回不去了。
从界门被关闭那一刻,从下界土著们疯魔一般要杀掉他们打开界门冲向彼岸开始。
他们就再也不回去了。
彼岸修士在下界没有归属感,下界修士也不会接纳他们,只会当作异类看待。
非生,即死。
双方根本不存在共存的可能。
好在陈新运气好,来到下界时从族中偷了一柄重宝放在身上,这才破开神金的束缚,提前逃离地球。
而不是在那枯守一轮回,成为被圈养的牲畜永远不能离去,老死或战死于界门处。
在阿兰看来,下界并没有他们六人来之前想的那般凶险,却也没有太多机缘。
除了当世帝境能勉强与他们一战外,其他修士弱的不堪一击。
但统辖这里?
且不说高高在上的神灵根本不会想着在蚂蚁窝里称王称霸。
即便称霸了又如何?
依旧回不去彼岸!
反倒会因大战而动乱此地天道规则,导致被彼岸那边的修士察觉到界门异常。
界门。
可不仅仅是阻挡下界修士的门,也是用以监控此地的重器,两方沟通所用的媒介。
虽然陈新等人从未得到过回应。
“也不知道顾岩他们怎样了。”
陈新双手抱头躺在死域中,双眼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问阿兰。
“陈新,你有时间想他们,不如想想我们如何填饱肚子。”阿兰道。
“我这就仙域抓几条龙脉。”
陈新起身看向天空,迟疑道:“阿兰,死域是没有天道的吗?”
“有的。”
阿兰认真解释道:“下界的天道就像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每颗星辰的天道就是叶子,数之不尽。从所在星系代表的树枝,流入到整个仙域的天道,也就是树根。”
“死域虽已死去,天道也并非完全消失,还是有一颗萌芽也就是种子存在的。”
“那我们这片死域的天道,怎么是一片混沌,我完全看不透。”陈新愕然开口。
阿兰连忙看向天道,哑然无声许久,半晌后吐出一句:“天道混沌,帝殒纪…要开始了。”
陈新皱了皱眉。
阿兰轻叹道:“你也别出去了,我们就安稳呆在死域中,等待这一纪元过去,勿要节外生枝。”
陈新凝重点了点头。
大乱将至,这时候万万不能被下界的帝境修士们所发现。
即便能成为他们二人的对手者屈指可数,却依旧无比危险。
毕竟他们彼岸修士的血,能快速激发界门的开启,这可比普通生灵的血气效果强上无数倍。
时间一点点流逝。
四方仙域一如既往。
各大道统圣地表面和谐,暗中因为利益算计来算计去。但这些古老道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天庭在征兵!!!
不论是何种族与跟脚皆能成为天兵天将,甚至可以成为替补神将,这对于不少修士而言都是巨大诱惑。
“天庭为什么要征兵?”
“糟了糟了,天庭是不是打算要对我们出手了。”
有疑问,也有紧张。
天庭是仙域第一势力,有帝境强者亲自坐镇,一举一动会引来各种揣测。
据坊间不负责任的小道传言,某位与清风帝尊扯不清理还乱的仙域之主曾向天庭第一、第二神将问讯过,可没有得到答案。
一时间。
四方仙域更加人心惶惶,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一副世界末日将要到来的模样。
对此,天庭从未回应过。
反倒是饕餮与各位神将分别带领一批又一批刚入伍的天兵天将前往仙域各处历练。
叛乱之地?
镇压!
谋逆之族?
镇压!
绝世大恶?
全部镇压!
时隔数万年,仙域终于重新回忆起曾被天庭所支配的恐惧,肃杀与鲜血让各大圣地道统安分不少。
那些纨绔的仙二代、三代更是被族中长辈罚了百年起步的闭关,生怕在这敏感时期触及天庭。
所以天庭征兵、练兵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
顺利到让饕餮神将都怀疑是不是帝尊在暗中护持,解决掉了那些烦人的老家伙们。
与此同时。
在地球的徐来也加快时间破译云水锈字符,并将海棠苑的一间房改成了炼器房。
徐来打算将储物空间中的一些神金,为妻女炼制成法宝。
进攻型与防御性的法宝分别做个十套二十套,至少要让依依与阮棠面对帝境时能够逃生。
等待神金熔炼的过程中,徐来又用各种珍贵的宝财与仙品灵石做了足足二十道小型周天星斗大阵。
杀伤范围只有不到方圆百丈。
想要杀大帝是有点难,不过在阵法中至少是相对安全的,配合上帝器清风剑,估摸着帝境也不敢硬闯。
然后徐来又分出一缕心神研究云水锈字符,一心三用。
以至于接连一个月,阮棠睡眠都有些不太好,因为徐来这魂淡抛弃了她,一股脑扎在了炼器房内!
终于。
再又一天夜晚十一点,徐来依旧没有回房间休息时,阮棠忍不住了。
站在炼器房外。
阮棠正要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
“清风担心你无聊,让我来陪着你。”
“谁!”
阮棠吓了一跳,扭身才看到是师姐虞归晚,她带着埋怨咬了咬唇:
“师姐,徐来一个月没出过房间了,我有些担心他,你帮我说说他。”
“放心啦师弟妹。”
虞归晚宽慰道:“帝境闭关千八百年是常有的事,何况炼器本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她有些感慨道:“那可都是足以锻炼帝器的神金呐,时间久点很正常。”
阮棠不懂什么神金,她只想要徐来轻松一些,不必这么累。
“阮岚呢?她上次说要带我体验下华国的夜生活。”
虞归晚眨了眨眼:“对了,东海市的黑马会所在什么地方,她神神秘秘的,不让我讲与你跟清风。”
阮棠俏脸发黑,默默在小板子上记下了这件事。
她忧心看了一眼炼器房,还是选择先带师姐去楼上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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