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尘心里刚这么想着,柳亦书就醒了,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他伸手想扶一下柳亦书,但柳亦书看到他的手却惊慌往后躲,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小书?”徐微尘看着落空的手,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之前小书脱离幻境试炼之时,好像第一反应也是躲开他。
不知道为什么,徐微尘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师尊?”听到熟悉又亲昵的称呼,柳亦书试探着开口。
或许是那场梦境跨越了太多时间,又或许是梦境之中被吃掉的感觉太真实,柳亦书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又微弱,仿佛失声了一样。
好在徐微尘听见了。
“我在。”他温柔的回应。
柳亦书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梦境之中的那个徐微尘,不会亲昵的叫他‘小书’,也不会回应他的任何称呼,不管是‘师尊’、‘主人’还是直呼其名。
即便‘它’说那是他未来既定的命运,可柳亦书修的是因果道,梦境之中的徐微尘都能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九尾为何不可以?
‘它’的用意不也正是如此吗?
柳亦书强忍住此刻对徐微尘的害怕与抗拒,将手递给徐微尘。
徐微尘握住他的手,心里的不安顿时消散了许多。
柳亦书却没忍住瑟缩了一下,因为这只手在梦境之中带给了他无尽的痛楚和伤害,而它们的触感是一模一样的。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不行,徐微尘太敏锐了,之前他不过显露出一瞬不想与他结为道侣的想法,他就察觉到了。察觉到之后,他还行动力惊人,当即就开始试探他,趁他被吻的晕晕乎乎之际还试图诱骗他同意。
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可经不起徐微尘的试探。
这般想着,他借着那只手的力道,从被窝里钻出来,依偎进徐微尘怀里。
徐微尘的怀抱很温暖,不似梦境之中那般滚烫,而徐微尘拥着他身躯的力道也很温柔,不会让他痛,也不会让他觉得窒息。
这让他心里的寒意被驱散了一些。
“师尊,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他蜷缩在徐微尘怀里,颤声道。
徐微尘眉头微蹙,搂着柳亦书的手不自觉收紧。
小书做噩梦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或许是修仙者大多以修炼代替睡眠的缘故,梦境对于修仙者来说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往往会被当成是对未来的一种预示,尤其是噩梦,是对未来将会遇到的危机的一种提前示警。
“你梦见了什么?”他问。
“我梦见——”似乎是难以启齿,柳亦书迟疑了好一会,才轻声说:“我梦见师尊把我吃了。”
徐微尘:……
他还以为他要听到什么与小书相爱相杀的戏码,所以才导致小书下意识拒绝与他亲近,但——
这个‘吃’是他理解的那种‘吃’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岂不是正如小书所愿?应该是个美梦才对?
难道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吃?
但是小书为什么会做这种离奇的梦?他疼惜他都来不及,舍不得伤他分毫,又怎么可能会——
“我是怎么‘吃’了你的?”徐微尘凑近柳亦书耳边轻声问,问完还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柳亦书的身体顿时打了个冷颤。
好在徐微尘的吻一触即离,并未如梦境之中一般一口咬掉他的耳朵。
他长长松了口气。
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徐微尘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小书在怕他。
他在害怕什么?难道是怕他会一口咬掉他的耳朵吗?
他刚这么想着,柳亦书就开口道:“在梦里,师尊先是将我吃干抹净,然后又把我吃干抹净。”
两个吃干抹净,代表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一个缠绵悱恻,一个血腥残忍。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徐微尘心神一震,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小书为何会做这种奇怪的梦?难道在小书的梦境里,我是一只母螳螂吗?”
这世上有一些动物的习性就是如此,雌性会在交配的过程中或者交配之后吃掉雄性,其中最为残忍的就是母螳螂。
可徐微尘是人,没有哪一个人会做出这般残忍的事,也没有哪个人能接受这般残忍之事。
“师尊,你弄疼我了。”柳亦书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徐微尘瞬间松开环抱着柳亦书的手,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害你做了如此可怕的噩梦。”
柳亦书哑然失笑,“师尊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梦是我自己做的,师尊又不能控制我的梦境。”
“小书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你是在害怕什么吗?”徐微尘本来不想问的,但是他心里又着实在意,犹豫了片刻,还是委婉问了出来。
他太在意柳亦书了,不能容忍柳亦书对他一丝一毫的抗拒,更不能忍受柳亦书害怕他这个可能性!
柳亦书直起身,伸手勾住徐微尘的脖子,和徐微尘凑的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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