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久保由美正戴着耳机接收军部的电文,她快速地把电码抄写在纸上,然后将耳机放下,进行译电,很快她把军部的来电译了出来,她仔细地读了两遍电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啦?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龚培元一边收拾电台,一边问道。
“军部来电说,上野将军的军团在重庆附近的山区遭到中队的围剿,这太奇怪了,我让宫泽将那份假(情qíng)报透露给军统总部,他有没有按我的话去做啊?如果那份(情qíng)报起作用的话,中队目前的兵力应该主要集中在华北,怎么突然会在这儿多出了许多兵力,将上野军团剿灭了呢?”久保由美不由得对宫泽产生了疑问。
“我已经把格雷院长抱着那个男婴的照片交给宫泽了,他看了之后很高兴,他当时就向我表态,只要我们善待他的儿子,他一定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的。后来我还问过此事,他说已经告知了局座,局座听后点点头,然后没有下文了。”龚培元认为宫泽那儿不会出纰漏:“由美,我觉得宫泽那儿应该没问题,可能是上野将军的军团在向这儿(挺tǐng)进的过程中,遭遇了这儿的卫戍部队,他们之间发生交火也很正常。”
“培元,不是交火,是围剿,军部的意思是上野军团被中队给剿灭了。一支卫戍部队根本就不可能独自完成对上野军团的合围,况且我们还有其他军团在向上野军团靠拢,怎么就被中队切断了去路,无法驰援,眼睁睁地看着上野将军孤立无援,陷入绝境。”久保由美手拿这份电报,心(情qíng)沉重。
“或许是上野将军他们迷路了,正好落入中队的包围圈里了?况且这儿都是山峦叠嶂,迷雾重重,稍不留意就会迷失方向。”
久保由美瞥了龚培元一眼,点燃打火机,将这份电文烧毁:“但愿问题不是出在宫泽这儿,否则我们花了这么多的精力,都白费了。”
“由美,你多虑了,宫泽毕竟只是个技术人员,军统那些人肚子里都是弯弯绕绕的,尤其是局座,一向多疑,他是否相信宫泽的话,就很值得怀疑,毕竟宫泽向局座透露的这份(情qíng)报的时间是两个月前的事,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份(情qíng)报的时效(性性)有多少呢,也许早就发现了上野的动向。”
久保由美听后点点头:“看来我们是有点画蛇添足了。但愿他们不会怀疑宫泽是故意投放假(情qíng)报。”
“这应该不会,刚才我不是说了时效(性性)吗?不管是真(情qíng)报还是假(情qíng)报,都是一个时效(性性)的问题,就算是他们认为宫泽给的(情qíng)报不对,但这是两个月前发生的,宫泽已经在军统总部待了两个月了,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宫泽也不清楚呀,最多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过期的(情qíng)报而已,你说是不是?”
久保由美被龚培元这么一说,释然了许多:“嗯,其实宫泽的最大作用是将他们的(情qíng)报传递出来,让我们掌握先机。”
“放心吧,由美,我们只要控制了那个男婴就等于抓住了宫泽的命门,不愁他不为我们效命。”龚培元得意地说道。
“对,培元,你还是要不时地敲打敲打宫泽,让他始终别忘了自己(身shēn)上的使命。”
“放心吧,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呢,最近我发现他心(情qíng)(挺tǐng)好的,白天去电讯处上班,晚上回贵宾楼,逗逗那个婴儿,而且现在他已经喜欢上中餐了,有时会去食堂吃饭,我现在比以前更空闲了。”
“你是说宫泽最近心(情qíng)很好,还常常逗逗那个婴儿?”久保由美担心宫泽了解实(情qíng):“培元,你说,宫泽会不会真的把那个婴儿当作是自己的亲儿子?”
“那本来就是他的亲儿子幸太郎,只是我们跟他说他(身shēn)边的那个婴儿不是他亲儿子,那个远在香港的才是他的亲儿子,他也相信了,否则他为什么要提出让我们把那个男婴交给格雷院长,他要是起疑的话,完全不用这么紧张那个婴儿。”龚培元拍了拍久保由美的肩膀:“我看你倒是很紧张,疑神疑鬼的,其实宫泽只是喜欢孩子而已,现在(身shēn)边有那么一个可(爱ài)的小东西,时间长了,自然会有点感(情qíng),逗逗孩子也是人之常(情qíng)嘛。我猜他在逗这个小东西的时候一定会想念那个远在香港的假儿子,这样不是很好,让他时时刻刻想念自己的儿子,也就明白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那白天宫泽上班去,这个婴儿谁照顾啊?”久保由美好奇地问道。
“哦,他们找了个专职保育员,让那个女孩负责照顾婴儿的吃喝拉撒。我看宫泽对这个女孩(挺tǐng)客气的,总是笑脸相迎,口口声声的‘你辛苦了,你辛苦了。’”龚培元一直关注着宫泽的动向,当然也就注意到了罗小芳,只是他并没有将罗小芳与圣乔治医院的那位助产士玛格丽特小姐挂起钩来。
“看来中国人对宫泽和他儿子还真是上心。只可惜啊,晚了一步,功亏一篑。”久保由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阿辉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qíng),他不(情qíng)愿地走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喂,谁呀?”
“我找凌云鹏,你快点让他来接电话。”
阿辉一听,是局座的电话,连忙支吾起来:“好,好,我马上去叫他。”
“他不在你们房间里吗?”局座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奇怪。
“他,他在浴室洗澡呢!”阿辉急中生智,蒙混过去。
“那你就转告他,让他赶紧来总部我的办公室。”
“是是是,局座,我一定转达,马上转达。”阿辉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局座把电话挂了,阿辉已经睡意全无,他赶紧趿拉着鞋子,准备去隔壁叫醒凌云鹏。
刚一开门,就见凌云鹏已经站在门口了。
“老大,你,你已经醒了?”
“这么响的电话铃声,也就你们可以睡得像头死猪似的当耳旁风。谁来的电话?”
“是局座的电话,他让你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
“老大,昨晚你…你…”阿辉嘻嘻地笑着,脸上尽显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之色。
“你什么你,我问你,我的房门钥匙是不是你拿走了?”凌云鹏脸一绷,瞪了阿辉一眼。
阿辉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无辜样:“老大,哪有啊?”
凌云鹏一言不发,径直朝里走去,拿起阿辉的外衣,从口袋里掏出两把房门钥匙:“这是什么?你还敢狡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