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鹏也连忙向长谷躬了躬(身shēn)子,以示谢意:“打扰长谷将军了,回去之后,我这个当大哥的一定会对他严加管教。”
凌云鹏说完,便将傅星瀚搀扶起来,跟在刘三爷(身shēn)后,朝审讯室门口走去。
仓田眼看着刘三爷一行人要离开审讯室,心有不甘,赶紧快跑两步,来到凌云鹏和傅星瀚的面前,双手一伸:“请各位留步,在下还有些事(情qíng)想搞清楚,诸位不会介意吧?”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却见仓田拦住了凌云鹏和傅星瀚的去路,刘三爷不(禁jìn)心头一紧,龙仔怕仓田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由得双手握拳,随时准备动武了。
凌云鹏见状,赶紧给龙仔递眼色,让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中佐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尽管说。”凌云鹏倒是坦然,对仓田的横插一杠倒并不介意。
“不好意思,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到了我们这儿,就一定是要把事(情qíng)搞清楚的,有时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所以刚才让璋少爷吃了点苦头,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刘三爷,璋少爷见谅。”仓田倒也不隐瞒他对傅星瀚用刑了。
“哦,原来中佐先生是为这事啊,我们能理解,能理解。舍弟确实脾气不太好,给你们添麻烦了,得罪之处还望包涵,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刘家也是家规甚严的,舍弟所作所为令人失望,让人痛心,他被稍加惩戒也(情qíng)有可原。”凌云鹏此时却摆出一付毫不偏私的宽容模样,不仅不追究仓田对傅星瀚刑讯((逼逼)逼)供的做法,反而觉得傅星瀚是咎由自取,活该挨打。
傅星瀚简直不能相信这些话是出自凌云鹏的嘴里,气呼呼地望着他,似乎在说:“你我还是兄弟吗?你还是那个不惜生死,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老大吗?我都被仓田快折磨死了,你居然拍手称快?”
不过从凌云鹏的言辞中,他也能领悟到凌云鹏是想稳住仓田,以便尽快离开此地的用心。所以尽管心生怨气,但也不去驳斥凌云鹏,听凭他在那儿苛责自己。
“不过,我们刘家的子孙还是不劳他人动手教训,我们刘家自会家法伺候。”刘三爷则毫不客气地对仓田横眉冷对。
仓田讪笑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阴阴)险的笑容:“哦,刘三爷,大少爷,你们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们,当时璋少爷在三木之下,向我们坦白了他的真名叫负心汉,我实在是不解其意,从他所述供词中,我们都认定他是个痴心汉,为何他又称自己是负心汉?”
听闻此言,凌云鹏知道傅星瀚最终还是没能扛住,把自己的真实姓名供出了,只是傅星瀚与负心汉几乎同音,所以让仓田误以为傅星瀚为负心汉,有点莫名其妙。这可真悬啊,要是再晚到几分钟,或许傅星瀚就彻底崩溃了,把所有一切都和盘托出了。一想到这儿,凌云鹏感到自己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凌云鹏瞥了一眼傅星瀚,冷冷地说道:“他当然是负心汉,他辜负了我们刘家对他的期望,辜负了三叔对他的养育之恩,辜负了待字闺中的姑娘对他的一片痴(情qíng),他不是负心汉,还有谁称得上是负心汉。”
傅星瀚从凌云鹏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斥责,倍感委屈,于是争锋相对进行反驳:“对,我就是负心汉,我辜负了萍儿对我的一片深(情qíng)厚意,我应该跟她一起赴黄泉,而不是临阵退缩,在海里挣扎呼救,现在我和萍儿,还有我们的儿子(阴阴)阳相隔,我真的是辜负了她,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傅星瀚一边泣诉,一边狂笑,那绝望的神(情qíng)令人心颤。
刘三爷终于见识到了一个表演艺术大师的深厚功力。
仓田这才明白“傅星瀚”的真实涵义,连忙赔笑地对凌云鹏说道:“看来这确实是场误会,还望刘三爷和大少爷多多包涵。”
“那中佐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刘三爷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仓田。
“当然,当然。“仓田朝刘三爷鞠了一躬,随后转(身shēn)对傅星瀚说道:”璋少爷,要不我让士兵背你走?”
“仓田,你去把福山医生请来,让他给璋少爷做个全面的(身shēn)体检查,若是有问题,马上住院治疗,可千万不能让璋少爷留下什么后遗症。”长谷突然开口了。
长谷虽然对刘三爷颇为殷勤,很是尊重,但这件事若是牵扯到宫泽之子,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仓田虽然对那个璋少爷有所怀疑,可是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而审讯和调查的时间太短,刘三爷的突然造访又打乱了仓田的节奏和计划,所以他试图为仓田争取一点时间,故而他提出让这个璋少爷住院治疗,以便把刘明璋控制起来,继续进行审讯盘问。这样做看起来合乎(情qíng)理,也显示他向刘三爷道歉的诚意,既达到了目的,也照顾了刘三爷的面子。
“这就不必了,我看他刚才中气十足,伶牙俐齿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最多是皮外伤,这我自己就能医治。”刘三爷一眼看穿长谷的虚(情qíng)假意,一口回绝了长谷的建议:“长谷啊,你(日rì)理万机的,又风尘仆仆地刚回来,一定累了,你快去歇息吧,老夫打扰多时了,实乃无奈之举,还望见谅,好了,老夫告辞了。”
长谷没想到刘三爷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一时也想不到继续挽留刘明璋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三爷等人走出了驻军总部。
刘三爷跟长谷告别后,就坐上了汽车,凌云鹏将傅星瀚扶上车,然后也坐进了车里,龙仔立即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小汽车一骑绝尘,飞快地离开了驻军总部。
车上的人都大舒一口气。
“戏痴啊,你这次真是命大,居然能从戒备森严的驻军总部全(身shēn)而退。”龙仔一边开车,一边不由得发出感慨:“戏痴,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戏痴,我看你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