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目光深邃,似乎把记忆拉到很远很远…
“我叫娜塔莎,我父亲是沙俄的尤里耶夫男爵,二月革命之后我父亲就开始了流亡生活,当时我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瓦西里和安娜是管家尼古拉的孩子,他俩是亲兄妹,是我们家的仆人,我从小与瓦西里一起长大,我们很相爱,但是我父亲执意要我嫁给安德烈伯爵,所以我与瓦西里分开了,我最终嫁给了安德烈,安娜成了我的贴身女仆。
其实十月革命之后,贵族的生活大不如前,大多数贵族都在逃亡,安德烈家的状况并不像我父亲想象中那么殷实,婚后不久,安德烈就带我来到了上海,买下了安和寺路8号这幢小洋房,从此我就在上海定居了。
而瓦西里后来去参军了,参加了几次战役,因为表现英勇,所以被授予中校军衔,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受了伤,伤愈后被派往苏联驻英国使馆,现在担任大使馆的武官。其实我跟瓦西里这些年的联系一直时断时续。
半年多前,安德烈在赌场里认识了马克西姆博士,马克西姆是莫斯科大学的矿产资源学的博士,曾经发现过好多矿产资源,当时马克西姆输光了自己全部的家当,他对安德烈说,他有一张藏宝图,是在中国东北地区的一个大型金矿,只要安德烈帮他还清赌债,他就把这张藏宝图送给他。
安德烈起初半信半疑,但马克西姆给安德烈看了他的研究报告和开采样本,安德烈这才相信了这事是真的,于是便想方设法筹钱,家里的积蓄全拿去了,甚至还向柳爷借了高利贷,替马克西姆还清了赌债,马克西姆把藏宝图交给了安德烈,但不久,这个马克西姆就死于一场车祸。
这之后,安德烈发现有人一直盯着他,他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还特地从莫斯科把伊凡诺夫请来当保镖。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冲着藏宝图来的,于是他想方设法要把藏宝图藏起来。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海因茨,他介绍安德烈认识了谢尔盖教授,安德烈从谢尔盖那里买来了一幅赝品,就是莫奈的睡莲,无意中得知谢尔盖还擅长纹身,便想到把藏宝图纹在安娜的身上,因为安娜是女仆,一般不会引人注目,所以安德烈就带安娜去了谢尔盖的小别墅,在地下室里把藏宝图纹在了安娜的背上,随后把原图销毁了。
安德烈给了谢尔盖一笔钱,但谢尔盖并不满足,狮子大开口,否则就威胁安德烈把秘密说出去,安德烈觉得谢尔盖这个人不可靠,想要除掉他。于是第二天就约他去钓鱼,说是会再给他一笔钱的,谢尔盖信以为真,跟着他去江边钓鱼,结果被安德烈击昏之后扔进了江里,谢尔盖就这么死了。
安德烈担心安娜会把秘密透露出去,便悄悄地用毒药毒哑了安娜,安德烈也怀疑我,他知道我跟瓦西里藕断丝连,所以也想要除掉我,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于是我悄悄地从田中那里要来了含有蓖麻毒素的药物,放进了安德烈的咖啡里,安德烈最后死在了我的手上。
田中知道我毒死了安德烈,所以经常以此来威胁我,逼我说出藏宝图的秘密。后来我就画了一幅假图纸,让安娜绣在几条绢帕上,用于迷惑那些想要得到藏宝图的人。我现在才清楚原来田中是日本樱机关的人,他可能早就知道藏宝图的秘密了,否则海因茨介绍给我的私人医生河野先生也不会突然间回国,让他的这个所谓的徒弟来接替他当我的私人医生,现在想想,田中就是为了藏宝图所以才接近我的。
我跟瓦西里联系,让他尽快找到买家,把藏宝图卖给他,随后我和安娜就能去伦敦跟他团聚了。没想到他所联系的那个大富翁萨缪尔却在美国被美国陆军情报局的特工拘押了,把瓦西里告诉他跟我的联系方式都告诉了美国人,陆军情报局的人就让史密斯冒名顶替。
史密斯这个混蛋,起初我以为他是海因茨的朋友,只是个商人而已,其实骨子里他也是美国特工,他接近我,对我大献殷勤,其实目的也是为了藏宝图,他诱骗我和安娜去帕克饭店与他见面,试图逼迫我交出藏宝图,在帕克饭店他终于撕下伪装,原形毕露了。就差一步,他就成功了,幸亏你们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和安娜。
不管怎么说,在我和安娜两次处于危境之中时,都是你们铤而走险救下了我们。就这点来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唉,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策划的妙计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伯爵夫人毫不隐晦地将藏宝图的秘密公之于众。
“伯爵夫人,你不用这么悲观。“凌云鹏语气和缓地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中国有句话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是说在某处先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也许藏宝图与你失之交臂,但你能跟你心爱的人共度余生,安娜能与她的兄长团聚,重温手足之情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说是吗?“
“你有办法让我和安娜离开上海?“伯爵夫人似乎重燃希望,喜出望外地望着凌云鹏。
凌云鹏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伯爵夫人对凌云鹏的能力和为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好了,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大家都饿了吧,戏痴,阿辉,去外面买点吃的。“
傅星瀚和阿辉得令,赶紧去外面买些吃的。没多久就把一些中西餐都带了回来。
众人吃完晚饭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给,这个睡前抹一点在瘀青的地方,这个药丸是内服的。”秦守义见凌云鹏和傅星瀚二人脸上,手上,身上都有不少瘀青,连忙回屋把他大哥给他的那些金疮膏,化瘀药,消炎丸等药剂一股脑儿塞在凌云鹏的手上。
凌云鹏把那盒化瘀药递给傅星瀚:“戏痴,拿去涂在脸上,明天保你依旧面如冠玉。”
“真这么神奇?那我一定得试试。”傅星瀚的左脸颊上有块瘀青,听凌云鹏这么一说,连忙接过化瘀药,打开药盒,挑出一点往脸颊上抹,一边抹,一边嘀咕着:“那个黄毛傻大个,差点让我破了相。”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凌云鹏服下两颗消炎丸,随后跟傅星瀚几个交代了几句:“务必看住伯爵夫人和安娜,别让她们出现什么意外。”
“放心吧,老大。”
凌云鹏点了点头,随后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