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键得到的回复是——
“这当然要看,包括你的策划案,我们需要进行细致的研究,只是在此之前你可能需要亲自去一趟涅高兹音乐学院。”
饭至中旬,正题才被引出。
通过多罗菲亚的解释,秦键才明白问题的所在。
才明白为什么这部著作是在涅高滋音乐学院里的花院图书馆而不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图书馆里。
才明白为什么鲁杰罗下午敢给自己打保票却没有说明具体情况。
这部著作的最终版权确实是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出版社的手里。
来由是涅高兹他前就把这部著作的版权送给了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
这点没错。
并且出版社在得知秦键要在华国引进这部作品时,没有人对此提出哪怕一丁点反对意见。
但是。
但是。
这是一部关于深入解析俄国钢琴四大流派发展里程以及各流派特点的专业性学术著作。
并且笔者涅高滋本身不但是苏联时期最伟大的俄国钢琴教育家之一,同时也是其中一支流派的创始人。
这其中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涅高兹虽然已经过世,但是涅高滋这一派至今还在世界舞台上的享有着极大的声誉。
承载着这一声誉的就是涅高兹音乐学院。
在那所面积不足柴院五分之一大的学校里,涅高兹在学院老一代人的心目中是宛若神明般的存在。
其中一名被叫做叶戈尔的教授是涅高兹学派第三代的正统传人。
所以秦键要想把这部著作顺利带走,鲁杰罗最后也建议道:“你最好去与他见一面。”
“一点个人的建议,那个老家伙脾气有点怪”
晚上回到酒店,秦键想了想,便决定明天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被鲁杰罗称为怪老头的叶戈尔,就算碰不到对方也没关系,先去踩踩点,反正他要在莫斯科待一周。
话回这次拜访,他也觉得确实有必要。
在这个圈子里,学术传承的问题是有讲究的。
设想克里斯教学法如果没经他同意被一个俄国人拿走翻译出版,他自然是不干的。
他既然决定让这部教学法问世,自然就不在乎被翻译成何种语言。
只是方式和流程的问题。
次日上午,秦键离开酒店一出大门就见隔壁柴院大门张贴了他要开音乐会的大幅海报。
走进瞅了瞅,不得不再次给语言精通点赞。
满篇洋溢着‘才华横溢’‘风驰电掣的手指’等等字眼的音乐会介绍看的人是有点期待。
往下再看曲目,下半场不但有肖邦第一号钢琴协奏曲这样的压轴大作,上半场四首连续的肖练‘激流黑键三度大海’开场也是别开生面。
中间还有大波兰舞曲和一套玛祖卡坐镇。
“唔,怎么看这都是一份诚意满满的曲目单了。”
秦键学着段冉的口气低估了一句,接着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唔本人。
没过几分钟,周凯出现在了校门口。
随后二人驾车前往了涅高兹音乐学院。
出发前秦键带上了文献原著和老酒保的借书卡,抵达涅高兹音乐学院之后,秦键先去了花园图书馆。
再次拉开玻璃大门,一阵暖风迎面而来,低头看着眼下木质阶梯,秦键抱着文献不由感慨。
他清晰记的,上次抱着文献从这里离开时,他预感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
现在回头再看,已经发生的太多了,于这里而言,他发生的最大变化是他已经彻底搞明白了四大流派 “呼。”
下到一层,秦键没做停留再下一层,并向管理员出示了老酒保的借书证。
就在他将文献递还过去那一刻,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这本文献自到他手里,陪他一起见证了太多时刻。
像送老伙计回家一样,他把这套送还到图书馆里员的手上。
离开之后他没忘给老酒保打了个道谢的电话,只是接电话的是一声职业化的女性声音。
“你好,大明星。”
秦键失笑,“大爷人呢。”
电话里谢萌也不再捏嗓子说话,笑道:“老板去洗手间了。”
“你这是真给他当秘书了。”
秦键回想大年十一那天中午的饭局上,老酒保当着自己全家人的面大方的聘请谢萌给他做私人秘书,当时胖子一脸崇拜的表情他记忆犹新。
“我觉得挺好啊。”谢萌无所谓道,“反正还在学习阶段,跟着老板总能多学点东西。“
“那就好,秦键点头,“他上厕所就算了,一会你替我原话转告他一下——感谢您的图书卡,我这里的事情还算顺利,接下来要拜访一个叫做叶戈尔的老头。”
挂了电话,周凯好奇秦键是用谁的借书卡借的地下二层的书。
在莫斯科生活了近九年,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从花园图书馆地下二层把一本书带走一年多。
“一个会打鼓的老酒保,非常厉害。”
周凯琢磨了一下,虽然听不出这是何许人也。
至少他从涅高兹音乐学院的一众知名老师中排除了这个人。
沿途去往教学楼的路上,两名抱着夹的外国学生走来。
周凯主动上前礼貌的表示自己是前来听课的学生,接着礼貌询问二人今日是否有叶戈尔教授的公开课。
其中一人看了看表,然后指了指教学楼回答道:“204教室,还有5分钟,希望你们能赶上,他不会让迟到的人进去来。”
谢过两名学生。
二人一路小跑终于在第三分钟赶进了教室。
教室不大,黑板旁有一架小型的三角钢琴,讲台下坐了大约不到20名学生。
或许是已经习惯时常有陌生人来听叶戈尔的课,此刻没有人好奇这突然闯进的两个人,尤其其中一个还带着口罩帽子。
倒是有一个学生像是认出了周凯。
二人走到最后一排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奇怪的一幕出现。
第一排,一名学生忽然起身离去。
接着一名又一名学生起身离去。
秦键听到了几句小声议论,意思是在表达今天的课不上了。
好奇下,他主动上前询问,他不知道忽然间大家就这样离去是为何,一分钟前他还看到大家在准备上课。
那名被他提问的同学耸了耸肩,作出了一副‘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叶戈尔教授说过,如果他没有在上课前走进教室,那就意味着这节课下课了。
“这...”
第一日,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