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夜曲No 诙谐曲?“Yes”(1 / 1)

秦键的第一轮第二首曲目——1,与革命调性产生强烈反差的降A大调。

要说秦键的这首选曲也有着一股子段冉的任性劲儿,当时沈清辞和他可是为此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沈清辞直言这首作品不适合比赛的舞台,不论技术难度还是音乐表现力都太过单薄。

秦键当然明白这些话,但从个人而言,他想把这首曲目带到赛场。

不为加分,只为愿自己的一个小心愿。

他当时也坦言告诉了沈清辞:“沈老师,这首作品对我很特殊。”

或许是这句话打动了沈清辞,最后沈清辞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这首作品对于秦键特殊,特殊的点又在哪里,这一段曾在故事的某个角落里提及过。

此刻秦键几乎不用寻找某一晚的演奏状态,几乎自然而言的就将自我代入其中。

朴实的演奏已经有了一种非肖邦的演奏,有一种打破浪漫主义风格的倾向。

音符流淌间如心语沐浴在明亮的晨光之下,金灿灿,银闪闪。

秦键的演奏透着从容,他手臂舒展,手腕灵活翻转,像一位温柔的少女,散发着一种温馨的气息。

此刻的他目光中尽显温柔。

旋律在他的指尖下不停的转着调,蕴含着青春的光辉。

音响层次逐渐丰富。

在尾声的终止前,低音持续音回到了降A大调,朦胧的弱奏诉说了最后的乐思。

梦幻的舞台随着他抬手而安静了下来。

曲终,他完成了一次心愿。

这一首作品是他送给自己与肖邦音乐的际遇。

两首练习曲全部结束,

秦键停顿了片刻,再次抬手落指。

接着奉上了他的第三首曲目,升c小调夜曲。

在本届比赛上,升c小调夜曲已经多次被演奏,可见其热度。

作为独放异彩的钢琴音乐体裁,肖邦的夜曲充满了肖邦式的主观色彩,它所营造出的音乐意境在整个浪漫主义音乐时期乃至整个西方音乐遗产中都可谓是独树一帜的。

与练习曲和诙谐曲一样,夜曲是公众赛第一轮必选的乐曲体裁。

是检验参赛选手在肖邦音乐艺术处理上的一处试金石。

所以大多选手都会将夜曲作为第一轮的杀手锏来准备。

只是秦键并没有在夜曲上面花费太多的心思,每名选手都有个人的曲目设计,他将第一轮的重头戏压在了第四首诙谐曲上  借着牧童短笛营造出的舞台气氛,他轻松的结束了夜曲的演奏。

或许是前两首练习曲被秦键玩的过于不寻常反而导致后面这首中规中矩的夜曲显得过于平常。

有些观众和选手在听完了革命与牧童短笛之后都不由期待秦键能在夜曲上玩出一些新花样,就像初赛中的那首B大调夜曲一样。

可他们都失望了。

不过还有一部分观众和选手他们更期待的是秦键的b小调第一诙谐曲  这首诙谐曲被评为‘肖邦所有诙谐曲中最具悲剧性的一首。

伟大的波兰音乐史学家克劳迪奥曾这样评价这首作品——‘华沙起义的失败比华沙沦陷更让肖邦憔悴,他内心的孤独、痛苦以及对故乡亲人的思念、压抑,都在这部作品中通过富于创造性的音响形式得以集中体现。’

诙谐曲,从字面上看是一种带有诙谐、幽默情绪的音乐类型。

这没错,这确实是诙谐曲在17世纪诞生时的初衷。

可就是这样一种体裁的音乐形式,却被肖邦用来表达内心最深处的伤疼。

这首曲目的情感表达的难度绝不亚于革命,在复杂性上更比革命要复杂。

‘ABA‘的三段式结构让它需要经历‘快慢快’的戏剧性对比。

每位到达一定阶段的钢琴演奏者都有自己对于‘快’与‘慢’的理解。

秦键在本轮比赛比赛最后一次抬起手。

他在键盘上摆好了手位,轻轻一口呼吸。

下一秒。

只见他右手背上的青筋忽然鼓起,接着他的双手骤然腾空约离键盘10cm左右的高度,一顿一停,双手在半空呈抓状猛然落下。

两个长驱直入的极不协和的七和弦犹如两声积自嘲的讥笑!

就是这两个不协和的七和弦曾大大的震撼了肖邦时代的人们。

讥笑奠定了某种不详的音乐基调。

和弦音渐渐落下。

一瞬。

一个挺身抬首,秦键目光聚焦,紧皱眉头,再次抬臂落指。

紧接着一群跑动着的音符随着他飞速的十指急速倾泻而出,一阵密集的音流在坚硬的、充满着机械感的节奏中发展开来。

每个音都像是金属手臂在敲击着琴键,最后止于一个三音上行的动机。

音乐接着行进至中段,舞台山的紧张气氛得到了舒缓。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美妙悠扬的旋律。

第二主题开始。

肖邦在这里引用了来自波兰的一首叫做‘jezuniu’的圣诞颂歌。

这段来自祖国的旋律静谧中充满了安详。

秦键采用全指触键,试图让每一个音都晕染开。

钢琴旋律如绵绵细语般柔情,与第一主题入火山喷发般的愤怒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音乐的内在张力立马显现。

只是美好的光景转瞬即逝,平和宁静如梦幻般的和谐之声仿佛是为饿了酝酿更大的悲情。

一个瞬间,秦键神色一变,刚毅的的双手再次化爪发力下落。

悲愤的三音动机又一次声声叩击!

把音乐推向了全曲的最高潮!

整部组品的尾声,舞台画面呈现出饿了一副尽心动魄的样子,钢琴前的身影时而忽仰身,时而猛俯身。

他双臂大开大合,额前的碎发随着头颅摆动。

音乐在这一画面中再次进入了狂风暴雨般的暴动之中,其中的力度与气势似是要彻底将物体冲翻。

“噹!”

“噹!!!”

“噹!!”

“噹!!!!!”

‘愤怒,反叛的呼唤。’

组后的尾声,一极不协和的九和弦以最强音量在秦键的双手下反复了八次,音乐的张力和悲剧性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而这种张力最终在一系列的的音阶跑动中得以释放。

音落。

收手。

曲毕。

这一刻或许台下每个人都应该问自己一个问题。

“它听起来如此的威严,又穿着如此阴沉的外衣,难道这样还不够诙谐吗?”

或许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一刻去思考这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