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肖邦与诗词,写意与留白(1 / 1)

晚上回到宿舍,秦键给何静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对方今天半决赛的结果,何静告诉他还没有,等待到明天,并表示会在出来的第一时间通知他。

之后姐弟俩又聊了会别的,讲了讲cf7,聊了聊十十井伸行,说了说今晚拜访傅老爷子的事情。

最后秦键告诉了何静他要去挪威的事情,并把和沈清辞之间的对话与对方一同交代了,何静就这件事又叮嘱了秦键几句,有廖林君在那儿,她倒是也不担心。

秦键这边儿刚挂电话,王小亮那边从床帘底下钻了出来向他看来,“你又要走了?”

王小亮的问题也代表了其他两人,三人一同看向了他。

“嗯,又该走了。”秦键看了看三人,“估计我们得下期间了。”

对此三人也习以为常,陈唐杰:“放心去吧,这儿有我们。”

秦键一笑,“有你们在没什么不放心的,这学期大家好好练专业,社团今年的任务还很重。”

“啥时候走?”郑峰问道。

“机票还没定,”秦键想了想,“不过应该在六月五号之前。”

郑峰:“周末吃顿饭。”

陈唐杰补充,“得吃,咱们宿舍也好久没聚了。”

商定下来了周末的饭局,几人聊了一会就都相继休息了。

管弦系的音乐大赛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宿舍里的管弦人员每天也在忙碌的练专业中度过,王小亮这学期开学没多久也如愿的加入了学校的民乐团,成为了琵琶声一声部中的一员。

夜过日又升。

六月姑娘婀娜的身影距离人间越来越近了。

一大清早就能感受到屋子里的闷热,秦键起床洗了个头挂了个胡子,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就出发了。

他想着老人上的清晨和现代年轻人的清晨应该还是不一样的。

听从了沈清辞昨晚的建议,秦键先去一餐买了碗豆汁儿,又去二餐买了一笼肉包。

这是给傅老爷子带的,他自己喝了碗小米粥。

拎着豆汁儿包子,他来到了傅老爷子家。

昨天晚上吃鸡的时候秦键就发现了,老爷子牙口不错,而且今天白天一看气色真也不错,一点也不像沈清辞说的老头身体不好。

“你就别坐着陪我了。”老爷子一口半个包子,“去吧,弹我听听。”

秦键得令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坐到了墙根儿下的那台钢琴前。

说出去谁能信,堂堂华国音乐家协会的主席的私人用琴只是一台老星海。

讲真,秦键还没有摸过这样的老古董。

掀开琴盖,一股陈旧的木香味传出。

抬手间秦键隐隐有了一种期待感,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可能,这只是一台老掉牙的钢琴。

“噹。”

当56号玛祖卡的第一首b大调响起的第一声,秦键收起了一切心思,这仅仅只是一台保存良好的老古董。

流畅、气韵十足的演奏,秦键就像每一个清晨在清晨里的琴房独自练习。

从第一首到第三首,连续将三首一气呵成的演奏至结束。

收手之后,秦键短暂的停了一下,接着再次抬手。

开始了41号玛祖卡第一首的演奏。

一连四首,再次完成。

约莫二十分钟的时间过去。

秦键再次收手,此时老爷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情感把握到位,线条处理细腻,技术到位。”

傅老爷子给出了第一时间的评价后,秦键没有吭声,他知道老爷子的话只说到了一半。

片刻。

“秦键,什么是玛祖卡舞曲。”

秦键接着答道:“玛祖卡是最地道的波兰民间音乐。”

傅老爷子对这个简单的答案很满意:“什么是民间音乐?”

秦键迟疑了一下,继续答道:“反应老百姓的生活情景和他们情感愿望的音乐。”

秦键的两个回答可以说是高度的概括了课本。

“说的不错,”傅老爷子又问:“你的演奏和你的回答基本是一致的。”

得到了这个肯定,秦键心里踏实了不少,不过他总觉得老爷子话里有话。

“看得出你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来揣摹波兰民族音乐。”

傅老爷子继续的话不亚于再一次的肯定,不过秦键的确在下面为此做了很大的功课,基本上波兰的每一种民族音乐他都深入的研究了一番。

不论从整体的律动感觉还是到速度,他最后成型的两套玛祖卡都充分的吸收了波兰民间音乐的特点。

傅老爷子:“你觉得肖邦在玛祖卡中寄托一种怎样的乐思?”

到口边的‘家国情怀’四个字卡在了秦键的喉咙里,他再次思索了一下,一时间他又不确定了,他并不想为了回答问题而回答问题。

家国情怀四个字太笼统,这里有对侵略者的愤怒,有对祖国沦陷的无奈,也有有家不能回的心酸苦楚。

回想起了这一次华沙之行,一幕一幕关于肖邦的画面随着他的思绪一页一页的翻过,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圣十字教堂中的那作墓碑,那一颗流亡了96年之久的心脏。

良久。

“离乡之愁吧。”

秦键觉得这是自己的答案。

傅老爷子欣赏这个答案,或者说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不论秦键给出任何答案他都觉得是正确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他曾与无数人交流过这个问题,也听过各种各样的答案。

所以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答案。

“过来坐吧。”

傅老爷子转身给秦键沏了杯差,给自己的茶杯蓄了点开水,邀秦键坐在了他的对面。

客厅里,爷孙两人有一种将要对弈的感觉。

傅老爷子:“秦键,你喜欢华国的诗词文化吗?”

秦键实话实说:“喜欢,但读的不多。”

傅老爷子:“你刚才说到肖邦的离乡之苦,这一点老头子也很赞同,而且在我看来故乡、故人、思故国,这更是我们华国诗词中的永恒主题。”

秦键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

一时间他想到了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的东坡居士,还想到了劝酒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光无关人的王右丞,还有那了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南唐后主...

这些华美的文字下,是千百年来华国人的一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