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开学，长安两人也没有找到气感，这也在预料之中。

“租好房子之后把地址给我，好寄东西过来。”李远山说道，“外面的东西，能少吃就少吃。”

开学没几天，突然爆发三聚氰胺事件。

宋瑜摇头不已：“这才过去几年啊，又出事了。”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吗？”杨明东说道，“就是因为预料到会出问题，我们才开始养奶牛。”

“虽然预料到会出事，可也预料不到会这么严重。”杨明学说道，“居然往牛奶里加化工原料三聚氰胺，导致这么多孩子受害。”

“本来是受害的孩子应该没这么多的，可人家有背景，能把事情压下来。”杨明仁说道，“本来是想拖过去的，没想到越拖越严重。”

杨明东说道：“这回事发了，别说他们，保他们的人也要完蛋。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该！”

“该个屁！”李远山说道，“你们看着吧，大不了就是撤职，过几年就复出。三鹿的高管，也就坐几年牢。这还只是玩脱了兜不住了的结果，要是顺利过去，还不是官照做钱照赚！那些受害的婴幼儿，死去的，身体损害严重以后难以正常生活的，这些人他们谁心里会在意？最多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是啊，据说早就有人反映了，可上面没谁在意过此事。”寨方平说道，“也是，他们的孩子又不吃这些奶粉，他们享受的是特供，哪会在意这些。”

“很多当官的早就变了。”宋瑜说道，“曾经的信//仰，早就只是嘴上的套话，心里想的就是权和钱。该下重手清理整顿了。”

“看三国流泪，是白替古人担忧。我们在这里瞎操心，人家未必是这么想的。”宋相说道。

“等着看看这次处理吧，也不知道那些孩子能不能恢复正常。”杨明学说道。

“恢复正常？你想多了。”李远山说道，“婴幼儿身体脆弱，这一损害几乎就是不可逆的，多多少少都会有问题。”

长安打电话回来说起这次事件，庆幸地说道：“现在才晓得食品安全问题太严重了，我从小就喝牛奶，还好是寨子里自己生产的。”

“呵呵，要不是寨子里自己生产的，就不会给你喝了。”李远山笑道，“就是因为安全问题，所以米、油、肉、零食、牛奶这些都寄给你们。”

“奶粉这种婴幼儿吃的东西里面都敢加三聚氰胺，还是国内两大奶企之一，可见国内的牛奶行业问题有多严重。”长安说道，“而且这还是出了重大事故掩盖不住了才爆出来。问题太严重了，我都不敢买菜了。”

“蔬菜虽然有问题，但一般吃不出大问题。”李远山说道，“主要保存时间短，不好寄。”

“在外面吃东西太危险，还是在家里好。”长安说道。

李远山笑道：“为了吃得放心，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别说添加什么三聚氰胺这些了，还尽量减少污染，当然不是外面能比的。”

长安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紧接着质检总局公布对国内的乳制品厂家生产的婴幼儿奶粉的三聚氰胺检验报告，包括各大型厂家在内的22个厂家69批次产品中都检出三聚氰胺。

婴幼儿奶粉问题都这么严重，何况液态奶！

检测报告公布之后，一时间风声鹤唳，国人不再信任国产奶，市场上奶产品滞销。

与外面不同的是，镇里的牛奶脱销。

这天，寨子里来了一个陌生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想成为牛奶的经销商。

“林老板，多谢你看好我们的牛奶，不过，想要成为经销商是不可能的。”李远山说道，“我们的牛奶产量很小，除了供应镇里，剩下的就不多了，下面城里卖我们的牛奶的几个商店也经常缺货。”

“李老板，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趁着其他奶企受这次事件影响的时机，你们的奶厂能够快速扩大。”林凯说道，“错过这个机会，就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发展了。”

“呵呵！你想岔了，我们并不想扩大规模。”李远山笑道，“这个奶厂，当初只是为了我们寨子自己能喝到放心奶，顺便照顾一下乡邻。后来随着游客多起来，奶源不够，才让镇里的乡邻们参与进来。而他们参与，也是为了自己喝到放心奶。所以对我们来说，奶厂赚不了几个钱，没必要花费心思做大。”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好项目。”林凯遗憾道。

“这个项目并没有你想象的好。”李远山解释道，“我们的牛奶质量确实好，售价也还能提高很多，但镇子就这么大，能养多少奶牛？又能赚多少钱？而且养奶牛不像养黄牛这些，得专门修圈舍，养起来之后还得保持卫生，麻烦得很，要不是为了自己喝，镇里的人都不会养。”

养奶牛是能赚钱，但是做其他的赚钱比养奶牛多，还轻松得多，所以养奶牛在镇里不受欢迎。

应付走了林凯，下午其他人回来，生产队里放着音乐，大家一起坐在树底下吹风，李远山说道：“今天城里有人找过来，想做牛奶的经销商。”

“正常，我们的牛奶，虽然在外面没什么名声，但在本地名声可不小。”杨明仁笑道，“有人看上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我们不想扩大奶厂，要不然现在倒是个机会。”杨明东笑道，“趁着现在人心惶惶，一边搞一个大奶牛场，一边请个有实力的机构做一个检测，然后一报道，凭着检测报告，人们肯定争相购买。”

“在外面搞牧场，质量可差镇里差得远。”宋瑜说道，“就算我们按照要求养殖加工，质量也未必赶得上进口的奶产品。这样价格就贵不起来，赚钱就不多。”别人能看上这点利润，但寨子里实在看不上。

“嗯，我们这里多年没有用农药化肥，也没有工业污染，真要卖高价自然也可以，其他地方可就不行了。”杨明仁说道。

“奶厂这个不用考虑，倒是明仁说的环境问题值得重视。现在游客多了，再加上镇里的人，大家使用洗衣服、洗发露这些，还有汽车，对环境的影响也不小。”杨明学说道，“是不是得想点办法？”

“想办法？用不着想，办法都是现成的。”杨明东随意地说道，“以前没洗衣粉洗发露这些的时候，我们用的是什么？把老一套搬出来不就行了！”

“老一套虽然也能洗干净，不过效果差了点。”杨明东说道，“而且现在怎么也得正规化，方子得检测过，然后还得经过批准建厂。只是为了解决镇里的问题，那规模就很小，太麻烦了点。”

“麻烦是麻烦了点，可又不能不做不是？”宋瑜说道。

“规模可以大点。”杨明金说道，“现在人们对环境越来越重视，不只是我们镇里需要这种洗漱用品，其他景区一样需要，还有那些有钱人也需要。只要能做出好东西，就不怕卖不出去。”

李远山笑道：“这就要看能收到多少原材料，要是太少，规模想要大起来，还得先从原材料种植入手。但是，这原材料可不像化工原料那样快速获得，比如皂角、无患子，都是六七年才挂果，给你眼睛都等绿。”

“我们这边虽然稀少，但其他地方应该还有些。”杨明友说道，“收是肯定能收到不少，只是价格就要贵得多了。”

“所以啊，开始最好是小规模生产试试。”杨明东说道，“可这规模小种类多，厂子还得建到下面城郊去，要多麻烦有多麻烦。我觉得，最好是看看镇里有没有人愿意搞，哪怕我们借钱给他也行。”

“可能还真有人愿意。”杨明金说道，“怎么说也是赚钱的营生，而且可以预期很有前途。如果没人愿意，那我去搞！至于我手上这些事，请个人就行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杨明东呵呵笑道，“你放手去做，亏了也没关系，只要镇里能用上，能减轻污染就行。要是还能赚，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我们也是这意思！”其他几人也笑道。

“一来我们年纪不小了，就你年纪最小。二来，本就没多少文化，这又回来了这么多年，以前的那点经验早就过时了。所以，这事还得你先管起来。”李远山笑道，“放心，你要是不愿意，先把头绪理出来，再看看年轻的谁愿意回来，到时候交给他们来办，你还是管你现在管的一摊。”

“对啊！可以让年轻的来嘛！”杨明金一下轻松了起来，“他们年轻的未必就愿意在单位上班，在外面的也未必就不想回来，只是家里就这么点事情，他们不好意思回来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显得无所事事而已。”

“事物总是在变化发展的，此一时彼一时，要是他们谁想离职，想回来，那就让他们回来吧。”杨明学说道。

“如果他们回来，可以给他们点动力。”李远山说道，“这投资算我们借他们的，以后厂子赚了钱归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