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目三人吃过了李庄白肉,道行略有提升。
向着东北方向又行了一百多年,他们终于远远的望到了巍峨入云的不周山。
不周山乃是上古天火照临的神山,自然与别处不同凡响。
不说那满山的苍翠,四处可见的珍禽走兽,便是空气中那份空蒙灵动的气息也让人心生向往。
李目施施然一步迈出,便踏上了百十丈高的山岩,从山脚看去,已是小小一点。
但李目朝上望去,氤氲缭绕,依然看不到不周山巅。
芦苇真人和明山道人也连忙跟上,三人一并向着上方踏步而去。
这一踏,便又是百余年过去了。
猛烈的罡风呼呼顺着崖壁刮着,李目三人各自摘了一根老藤做成拐杖,艰难的向上行走。
这不周山的高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世上山岳,莫有与之比肩者!
三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了打造不周山,张子凡可是用了整整五块青砖啊!
这不周山的高度都快到张子凡膝盖了,实属世界第一高峰!
这样的高山险峰,对于李目等人这样的散修仙人来说,是相当艰难的旅途。
不过好在,这不周山四季常青,哪怕是李目等人走了一百多年,依然没有遇到雪线。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一路吃树皮,啃草根,偶尔捉只兔子打打牙祭,不至于饥寒交迫。
当他们终于登无可登时,便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不周山巅。
但在这里,他们见到的却是一片空旷的草甸,只有几只三角龙在悠闲地吃草。
传说中的盘古真神庙不见踪影,飘渺的紫霄宫也没有看到。
唯有一阵一阵亘古绵长的闷雷之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三人大眼瞪小眼,这才想起了鸿钧道祖似乎是说,紫霄宫位于不周山巅上的三十三天外。
这三十三天外,莫非就是字面意思?
也就是说在上穹极高处?
可如何去往三十三天外,鸿钧道祖却是没有明说。
莫非要靠御空飞行吗?
三人心中都有些没底。
攀登不周山时便已经遇到那么猛烈的罡风了,再上三十三天外,岂不是要被吹得散架?
就在他们犹豫再三,打算驾云尝试之时,一只五色斑斓的大鸟从天上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鸡宣化回人形,有些气恼的自言自语道:“若是我还能化回真身,这三十三天非得一口将它啄穿不可!”
原来,鸡宣的本体乃是天地之间的第一只大公鸡,身高万丈,一只铁嘴可破日月,端得是无比强横。
本来鸡宣因功德化形,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他可以平日以人形生活、战斗,若是遇到死斗,则幻化回五色神鸡的真身,法相天地,恐怖无比。
但鸡宣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当日功德降身,幻化人形的时候,本该是一个完美的能量灌输。
可灵智未开,又奄奄一息的鸡宣,偏偏被一个老秃驴咬住了屁股。
屁股乃是人体五谷轮回之处,又是每日承重之地,是最最不可泄气的地方。
屁股被那老秃驴那么一咬,鸡宣原本能完美化形的机缘,也就变得不圆满了。
他的神降之力漏出去了一半还多。
而漏出去的神力,一小部分被那乌笃禅师吞吃了,大部分全都随风飘散浪费了。
也因此,虽身为佛母,但鸡宣实实在在是恨极了那两个老秃驴。
这一次,他来不周山求道,本欲以五色神鸡的真身飞上三十三天外,去找道祖告上一状。
可公鸡这种东西,本就不擅长飞行。
加之神力已泄,鸡宣变成的公鸡尺码也小了太多,根本扑腾不上三十三天外。
甚至于,才飞了几重天,便掉落下来,摔了个鸡啃泥。
自觉颜面无光,鸡宣骂骂咧咧的走了。
李目和两个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默然无语。
这般长着翅膀的上古异兽都飞不上去,自己这三个小小散修,又怎能上天寻道呢?
就在他们为难却步之际,那极其绵长的雷声忽然停了。
慵懒的上午,初冬的太阳斜斜照入小院,也照在了正躺在摇椅上瞌睡的张子凡的脸庞上。
如果这张青春俊朗的脸孔上,不是嘴角留着口水,外带鼾声如雷,这应该是一幅非常唯美的画面。
在院子世界中,小院外的声音,一般是传不进去的。
否则巨人的低语非得将他们弄疯不可。
不过张子凡的呼噜声似乎被系统判定为无害的噪音,所以化作滚滚奔雷,在不周山巅响彻了数百年。
日日跟班一样,缀在张子凡身后的小道童,蹑手蹑脚到他身边,将手中的羊毛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兄弟我开玩笑的!”
张子凡手舞足蹈,脸色带着一丝丝惶恐,“我真的没有开挂,系统的事,怎么能算是挂呢!”
他从噩梦中惊醒了!
小道童歪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每日为了寻找更好的供奉方法,司祭大人一定很辛苦吧?
或许昨晚一直都没有睡觉。
不然为什么这么好的晨午,会用来睡觉?
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定是在梦里也在思考祭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