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了电话,又打出另一个电话。
“师兄,可是还是要麻烦你了,你帮我去看看玥玥,她可能……不好,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走不开。”
赵凌游一听,他师弟的声音情绪似乎不对,立马答应。
“好,我立马过去,你先别急,有我在。”
顺便劝慰道:“师弟千万别激动啊!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谈洅曦这才松了口气,“好,谢谢你,师兄。”
挂断电话,谈洅曦才感到一阵虚脱,他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无声痛哭。
谈洅曦强忍着崩溃,通知刺玫庄园的安保人员给赵凌游开门。
璩舒玥挂断电话,睡着又被疼醒,她疼的快死了。
她从床上噗通滚在了地上。
满地打滚,额头冷汗涔涔,她大声哭喊,声音凄厉。
“老公,我好疼,我腿好疼啊!老公,你在哪?你快来抱抱我,你快来救救我!”
“老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老公,你别不要我……”
“老公,我腿断了,我是不是要死了?老公,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璩舒玥一遍遍的哭喊,一遍遍的哀求。
可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深入骨髓的疼痛。
她渐渐绝望,泪水哭干,声音哭哑,她蜷缩着身体,紧紧抱住自己残破不堪的双腿。
“老公,你别不要我……”
赵凌游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璩舒玥水洗一般的睡在地上。
满头的青丝散乱地贴在脸上。
整个人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赵凌游快步走过去,“璩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璩小姐,璩小姐。”
璩舒玥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叫自己,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凌游焦急的面庞。
“赵,赵医生?你怎么会在这?”璩舒玥的声音沙哑。
“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还疼吗?”赵凌游眉头紧锁。
璩舒玥摇摇头,“不疼了,已经不疼了。”
她的声音平静而空洞,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同一时间,段徽宴被推出了手术室。
谈洅曦站在ICU门口,目光沉痛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段徽宴。
赵凌游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检查过了,她身上明显的外伤,但是情绪十分不稳定,她一直说她的腿断了,一直哭着要你。”
谈洅曦闭上眼,心中一阵钝痛,他哑着嗓子道:
“你告诉她,我很好,让她别担心。”
赵凌游沉默了一下,才应了声,“好。”
挂断电话,谈洅曦靠在ICU的墙上,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一夜,无比漫长。
谈洅曦守在ICU门口,一夜未眠。
他一个人,三份煎熬。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感同身受的痛了。
他什么都知道,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竟然希望段徽宴多睡一会儿,,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天总会亮,人总会醒。
天微微亮了,谈洅曦才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墙缓缓坐下,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心中却是一片灰暗。
段绍绪也赶了过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谈洅曦抬起头,眼眶微红。
“宴儿怎么样?”段绍绪声音沙哑。
谈洅曦摇摇头,声音哽咽,“还在昏迷,左腿……没了。”
段绍绪身形一晃,险些跌倒,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都怪我,都怪我……”他喃喃自语。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替段徽宴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来M国洽谈的本该是他,才对。
断一条腿的也该是他。
谈洅曦看着他,“段哥,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命。”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凌游又来了电话。
“师弟,璩小姐她情况不太对劲,她一直在说胡话,你快来看看吧。”
谈洅曦挂断电话,他的心脏已经超负荷了。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他们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
“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医生说道。
谈洅曦和段绍绪立刻站起来,穿好无菌服,走进ICU。
病床上,段徽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他的左腿空荡荡的,只剩下截肢后缠绕的绷带。
谈洅曦心如刀绞,他走过去,轻轻握住段徽宴的手。
“阿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他的声音哽咽。
段徽宴悠悠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刺鼻的消毒水味令他蹙眉。
他想动,却发现左腿空荡荡的,他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没了!”他失控地大喊。
谈洅曦和段绍绪赶紧按住他,“阿宴,你冷静一点,你现在需要休息。”
段徽宴挣扎着要起来,“不!我要我的腿!我要我的腿!”
“阿宴!”
谈洅曦红着眼眶,大声喊道,“你冷静一点!你的腿已经没了!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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