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拉拉陈老太的袖子,意思是奶,别胡扯了,扯出事来人家要打上家门的。
陈老太: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了。
“啊啊啊啊,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一个吸着鼻涕五六岁的男娃指着四蛋手中的糖,躺在地上满地打滚。
“宝啊,这东西可难吃了,吃了要肚子疼的。”一个一脸精明地老太太哄着地上的孩子。
“奶,你骗人,我想吃,我想吃!”
“乖,奶不骗你啊,奶回家给你做肉吃咋样?”
“真的。”
售货员不开心了,这周围这么多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以为真的难吃,吃了还肚子疼可咋办。
“哎,大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卖这个东西咋难吃了,咋害人了。”
精明老太太不乐意了:
“你是个傻子么,看不出来我是在跟忽悠我孙子吗。”
“你要说你回家说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我们糖有问题,这你让我们怎么卖?”
售货员是有点认死理和职业操守的,她就是不允许别人说她卖的东西的坏话。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知变通。”
“我不管,你先给我们道歉。跟大家说我们糖没有问题。”
精明老太太一听这话更不乐意,凭啥让她道歉,她做错啥了。
“凭啥我道歉,你倒是问问大家伙儿,我到底做错啥了。”
两人越吵越热闹,吸引了周围柜台的人一窝蜂来看热闹。
有的人着急回家,还在其中插话:
“我还想带糖回家给我家玩儿,舔舔嘴呢,能不能先别吵给我先称了。”
“你等会!”
售货员扔下一句话,继续跟精明老太太吵架掰扯理论。
那人被一怼也没敢再说什么,这年头供销社售货员可是个香饽饽,经常能用非常优惠的价格买到瑕疵品,指不定混熟了啥时候就有用呢。
珠珠亲身见证售货员在这年头才是最厉害的。
陈老太拉着珠珠逆行挤出人流,两人来回就这两句车轱辘话,还不如看王翠花跟别人吵架来的热闹。
不过,陈老太有了个想法:
“珠珠,你以后想不想当售货员?”
“为啥,多威风啊。”
珠珠:我难道说以后供销社的售货员就是下岗命吗?
“反正我不喜欢,四蛋去当吧。”
四蛋小心地揣着他的糖,听到他要当售货员,想了想刚才那售货员的样子也摇了摇头。
“为啥。”
陈老太觉得这售货员多好啊,吃公粮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资还高,还受人尊敬。
“因为我不喜欢吵架,吵架好累哦。”
就...怪哲学的。
珠珠他们一路聊着回了村,路上人纷纷“亲切而友好”地跟陈老太打招呼。
这下可把珠珠惊得不轻。
她奶奶可是极品陈老太啊,最近因为爆出来俩儿子不是亲生的才堪堪拿走了极品两个字。
可反差也太大了吧!
连王翠花都难得给了陈老太一个笑脸。
可那嫉妒扭曲的脸上硬生生扯出来的笑把珠珠吓了个趔趄。
直到走到家门,杨槐花早早在门口等着,她见陈老太回来急急忙忙拉过她:
“小红,你家成才是去城里上班了?!”
“对啊。”
“我还以为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呢,你咋不早告诉我。”
杨槐花就是单纯的抱怨,是那种多少年的好姐妹,你竟然有秘密瞒着我的那种抱怨,但丝毫没有嫉妒。
“没啥好说的,就是一个工作。进来再说。”
杨槐花进了珠珠家,哼哼了两句:
“我还不了解你。心里正憋着笑呢吧,这嘴角都控制不住了。”
进了院子,陈老太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可太高兴了,这成才都上班几个月了,我还跟做梦一样呢。”
杨槐花突然探过头,神神秘秘地:
“小红,成才是咋找上工作啊,也不知道我家娃行不行。”
陈老太不能说出四蛋的爸妈。
一是四蛋爸妈的工作说出去就是给他俩找麻烦,二是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有那脸皮厚的四蛋爸妈不得被烦死。
她相信为了份城里工作,不要脸皮算啥。
为了让杨槐花宣扬出去,也为了打消村里人的小心思,她半真半假地说:
“我家有个亲戚说城里有个工作要卖,可要五百块钱,这我们哪里有这钱。正好,我家成才救了四蛋,我们就跟四蛋父母借了一些钱,这才把工作买下来。”
“四蛋家这么有钱啊?”
“对啊,小轿车你没看到吗。不过,你可别出去瞎说啊,人家四蛋父母都是干部,这也是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要不是我们救了四蛋,用这份恩情换他们借钱,否则人家哪里会搭理我们。”
“还是好人有好报啊。我听说是成才是在供销社上班,我刚才远远的看见王翠花那张脸扭曲的嘞,还笑了,跟鬼似得。”
陈老太何尝不明白,村里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们对她笑脸相迎,无非是想从成才那得到点儿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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