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黑吧唧了下嘴,摸了摸脸上的唾沫星子:“成才啊,回去吧,这俩一时半会吵不完。”
于是韩成才在陈大黑的遮挡下默默溜走了。
回到家,韩成才就绘声绘色地开始给全家人表演刚才看到的一切。
陈老太嫌弃地看着这个快三十了还跟猴似得儿子,嫌弃地撇了撇嘴。
“行了,别耍猴了,来吃饭,今天是三蛋和珠珠生日。”
倒是陈秀菊听到黑石头大队问了一嘴:“黑石头大队就是那个交公粮公社年年倒数第一的大队吧。”
黑石头大队和红旗大队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个大队的地也不在一块,陈秀菊还真是只听过几嘴,没有跟黑石头大队的人打过交道。
“对,就那个大队,据说是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少。我看就是懒。”
陈秀菊边说着边给珠珠喂面条——长寿面。
细白面做的面条,炖地烂烂地,珠珠呼喽呼喽吃了一小碗,完事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笑的眼不见眼。
吃完饭陈老太包揽了洗碗的活计,让陈秀菊和韩成才带着珠珠和三蛋去睡觉。
到了炕上,韩成才悄咪咪摸出两块玉佩给三蛋和珠珠一人塞了一块。
珠珠紧紧握着温润的白色玉佩,心里在嘶吼:妈呀,羊脂玉!
三蛋则闪过一抹沉思,他自然也认出来了羊脂玉,可这么好的东西他爹是怎么得到的。
平日里韩成才只在珠珠面前说黑市的事情,陈秀菊说的都少,陈老太也只是猜测出来了,三蛋自然不知道。
可他知道的是今年就1966年了!
这玩意要是被发现是要被批斗的。
他改怎么劝爹娘把东西收起来呢?
没等他想出办法,旁边的珠珠已经嗷嗷叫起来,把手里的玉佩推给她娘,又一把抢过三蛋手里玉佩推给她娘,又指了指箱子。
陈秀菊明白了珠珠的意思,但也只当孩子让她收起来。
在陈秀菊把玉佩放到床头的箱子里,落锁那一刻,珠珠才放下了心。
只要他们四个不说,就没人知道。
他们这种祖上八辈贫农,可没人会无缘无故来抄他们家。
三蛋被刚刚珠珠的力气拽了一个趔趄。
他皱起小眉头看着自己旁边这个胖丫头,心里忍不住暗骂:力气真大。
陈秀菊放好东西之后,却板起了脸,低着头对着珠珠:“珠珠,跟哥哥道歉,不能抢哥哥东西。”
珠珠:?
原来是陈秀菊误会珠珠想抢三蛋的玉佩。
珠珠欲哭无泪,想说点啥,但又说不出来,只能“啊啊啊啊”了几声。
陈成才一边搂一个,左边是三蛋右边是珠珠,赶紧哄媳妇:“媳妇,别那么凶,珠珠还小呢,她不懂事呢。”
三蛋翻了个白眼:这爹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不懂事?珠珠那么聪明,我看她什么都懂。”
“好好好,懂懂懂,但你慢慢跟她说。”
“啊啊啊啊,娘!”
珠珠在“啊啊啊”中终于在一岁生日这天学会了说话。
小孩子也见风就长,珠珠和三蛋在来年开春的时候成功从一个圆滚滚的汤圆变成了一只会说话会走路的汤圆。
珠珠的另一个名字胖丫成功在小柳树村传扬开来。
要说为什么,还是陈爱国搞的鬼。上次珠珠晕倒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小柳树村可是一件大事,村里人自然都会问珠珠为啥晕倒。
陈爱国也不能编个理由咒他外甥女,于是只能把老大夫那句“少吃点”实话实说。
于是胖丫这个名字成功在小柳树村流传开来。
“你说说,你个大队长嘴怎么能这么不严实到处漏风,还有村里那帮嘴碎的怎么能给我们珠珠起个胖丫的名字,多难听啊。”
陈老太正在炕边上一边补衣服一边噼里啪啦跟杨槐花吐槽陈爱国。
杨槐花可不敢在陈老太面前说大队长坏话,除了陈爱国在村里很有威严之外,还有就是陈晓红护短,她骂她侄子行,你让别人试试看?她能在你家门口骂上一整天。
县城跟着牛车接下乡第一批知青的陈爱国重重打了个喷嚏:这又是队里哪个嚼舌根的在骂他?
说起知青,陈爱国揉着头发一脸头疼。
他前段时间去公社开会被知识青年下乡的政策糊了一脑子,但他再拥护上边,也没整明白这知识青年下乡种地是干啥。
他又不是不知道县城那帮年轻人白白嫩嫩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可这是上边给的任务,他只能执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队里只来了六个人。
六个人打不了队里养着,还是养得起的。
陈爱国现在还不知道这场运动持续了十年之久。不然他会后悔今天这个单蠢的想法。
珠珠当然也知道知青下乡了,不止她知道村里人都知道,这猫冬刚过,村里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何况是城里来的娃娃来跟他们一起种地这样的新鲜事。
珠珠在炕上听了会陈老太和杨槐花的唠嗑,再逗了会三蛋,获取三蛋一个“你能不能消停点”的眼神后,愈发觉得无聊后眼珠子一转,“奶,我想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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