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暮呆呆地睁大眼睛，鼻尖是他身上浓郁的冷香，她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一下软了下来，几乎要站立不稳。
好在有另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少女下滑的趋势，让她的身子不由后仰，唇瓣与他更加紧密地交融，呼吸缠绕馥郁。
她实在站不稳，在呼吸交缠中，感受他浓郁到极致的冷香，整个人像一潭春水融化在那人怀中，甚至无暇喘息。
他微微后退了些。
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好像要吸走人的灵魂，他纤薄的唇与她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侧脸，呼吸缠绕。
她看到那双漂亮的瞳眸里，不只有漆黑的颜色，还有星星点点的淡紫。
纤长浓密的眼睫，真的像蝴蝶的蝶翼，浓黑微卷，卷出缱绻的气息。
所以，他……真的这么近……
刚刚唇瓣间的香气，羽毛般柔软温热的触感，不是错觉，真的是……吻？
她呆滞着，眨了下眼。
他们的距离太近，睫毛交错而过，带来一阵奇异如电流般的微痒。
少女还一副呆愣的表情，那人抿了抿唇，神色平静，眼睛里却有紫色在翻涌。他微微垂眸，手指抵上她的肩膀。
沐暮只觉得那人微微用力，她整个人就倒退一步，背部轻轻撞上了后面坚硬的立柱，带来并不明显的痛觉。
那只托着她后脑的手，修长五指体贴地张开，护住了她的头。她枕在他的手心，只感觉轻微的一震，便重归宁静。
他轻轻俯身。
立柱帮她撑着虚软无力的身体，无法后退，只能仰着头，感受那人的呼吸，薄唇轻磨在她唇上，香气馥郁。
她仰着头，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胳膊虚软地攀着他，眼睛里一片绯丽。
他唇齿间的香太诱人，她几乎是本能地微微张唇，把唇贴得更近。
洛泽衍身体微僵，感觉少女懵懵懂懂地探出舌尖，小心地在他唇上舔过，接着，似乎感到了什么诱人的东西，她的双手收紧了些，迷糊地睁开眼睛。
他忽然伸手，遮住了那双眼睛。
原来忍耐，是件如此辛苦的事情……
他已然极力克制，如果再看到她眼睛里的情愫……可能真的就收不住了。
他闭了闭眼睛，向后退开。
没有他的支撑，少女的身体蓦然下滑，幸好那人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他唇间的香离去，沐暮呆呆地睁着眼睛，随后，听到他微微暗哑的声音，低沉撩人：“你喜欢我……很久么？”
沐暮愣了下。
仿佛有璀璨的烟花在脑子里炸开，这一刻她才恍恍惚回了神，发现她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人，近在咫尺。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香，唇齿都是诱人的气息，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如此近……如此亲密。
她刚刚告了白的，是吗？
她的脑子浑浑噩噩地转着，呆呆地想，她给他念了一首英文诗，在他身边，放上了代表自己两世爱情的红线。
他们……接吻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蓦然冒出，一瞬间，少女整张脸霎时通红，瞪得圆圆的眼睛，呆滞的神情，像只被吓住的猫。
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哆嗦着，觉得自己脸红心跳，整个人像要炸开一样。
那种感觉，让她简直想
要伸手把他推得远远的，好让那馥郁的香气散去一些，不至于把她撩拨得满面通红。
可她……又哪里舍得……
那是，她的洛神啊……
洛神……吻她……
她微抖着唇，脑子里一团糟，什么也思考不了，无意识地回答：
“我……喜欢你，很久……”
她说着，声线微微发抖，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移到他的唇上。
漂亮的唇形纤薄如花瓣，因为刚刚的亲吻，显露出异样诱惑的色泽。
灯光很弱，不足以看清楚他的眉眼，但被勾勒出的轮廓，也精致绝美。
怎么……像做梦呢……
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微微一顿，随即俯身贴近了些，声线低低微哑：
“……还要么？”
少女微怔，随即顿时像被火烧着一样，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嘴张了张，却没吐出一个字。
“不要？”
他的声音暗哑，瞳眸低垂，长长的睫毛下，墨紫的颜色如云般翻涌。
少女呆呆地盯住他微启的薄唇，静静地盯了片刻，接着，如同受了什么蛊惑一般，神使鬼差地轻轻踮起了脚。
她仰着头，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纤薄的唇瓣。接触的一瞬间，她不由自主收紧了手，把他的衣服抓出轻微的褶皱。
那人微微垂眸，没有动静。
沐暮感觉脑子里如同一团浆糊，动作万分小心，又好像毫无目的……
她感觉被他唇间的香气引诱得快要疯掉，但却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那人终于伸出手，轻轻穿过她的长发，白与黑的对比，彰显极致的诱惑。
少女顿时只能被动地仰头承受，身体软成一团，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
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美好……
直到面前的人退开了些，微微低眸看着她，少女才迷糊地睁着眼睛，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让她亲，她就……她就亲了？
可是……他让她亲，她干嘛不亲呢？
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她仰头看着面前人漂亮的眼睛，这一刻，才终于有了些许真实的感觉……
她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在下一秒，眼泪就毫无预兆地，啪嗒掉落。
她顿了下，伸手去抱他，把脑袋埋在他形状好看的锁骨上，哭得无声。
曾经卑微痛苦的岁月啊……深藏在心底的思念，无法出口的婉转心情……
以后，可以讲给他听了么……
当老去以后，心间的雪漫上眉头，白发苍苍时，她也不用独自抚摸他的照片，给自己的孩子，讲过去的往事么？
他在她身边。如此美好……
如果给孩子讲故事，她可以，讲她与他的经历……而抚摸他照片的时候，她可以说，看，那是爸爸以前的样子……
“爸爸”。多么美妙的称呼。
她哭得无声无息，但还固执地要一个确切的回答，埋在他怀里颤声问：
“那，以后……”
那个人静静任她抱着，垂下眼睫，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嗓音微低：
“你的余生，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