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规定运动会结束之后,各班必须要把操场各自区域内的垃圾清理干净,看台、跑道也要安排人打扫。在班长分配任务的时候,沈初言主动提出承包教室的卫生,许朝辞捡瓜子壳捡到眼睛疼,以“协助打扫教室”为由,也飞快溜回教室。
许朝辞在家几乎就没干过活,在学校是逼不得已,但只要是跟沈初言一组,大部分活儿都是沈初言干。一来是清楚许朝辞的尿性,二来沈初言嫌他做事太慢,与其等他慢悠悠折腾倒不如自己赶快做完。
所以喊他公主没毛病。
另一边,被许公主认为是玻璃心禁不起一点打击的秦笙同学,老老实实跟着班上同学一起在操场上“拾荒”。她干起活来格外认真,虽然在家里没什么锻炼的机会,但意外地手脚还挺麻利,加上她能吃苦,一边拾荒一边跟旁边的人聊几句,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
由于大扫除耽搁了不少时间,在路上又被晚高峰滞留了快有二十分钟,等她从公交站牌一口气跑回家,饭菜早已端上桌,艾子涵已经频繁看了十几次手表。
“回来啦,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艾子涵握着手机看秦笙换上拖鞋,“七点半了,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家吃饭。”
秦笙把书包拿去卧室:“怎么会呢,下午学校搞大扫除所以才回来晚了,再说,我要是约了朋友不回家吃饭,那必须要提前跟您汇报嘛。”
她抬手敬礼,俏皮地眨了眨眼。
“行了,赶紧洗手吃饭。”艾子涵笑着去了厨房,盛了两碗汤端出来,秦笙碗中的排骨明显要多。
秦笙踏进餐厅,一看桌上只摆了两副碗筷,眼睛又扫了一圈:“妈,我爸没回来?”
“他给我发微信了,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今晚必须要加班,让我们自己吃不用等他。”
“哦,”她拉开椅子坐在她常坐的位置,喝了口汤,“哎,我爸真辛苦,只能吃外卖了…没准忙起来连吃外卖的时间都没有。”
艾子涵听后也跟着叹了口气,抬眼瞅着秦笙一脸无滋无味的表情:“怎么,就你爸辛苦,你妈我就不辛苦?你爸好歹只需要上班,我每天下班回来还得赶着给你们做饭。”
秦笙放下啃了一半的排骨,忙不迭点头:“辛苦、辛苦!您跟我爸都辛苦,我心里记着呢。”
“你爸当年家里条件不怎么好,读完高中你爷爷就做主让他跟着一远方亲戚去厂里干活,那家工厂环境差,晚上蚊子多到能把你抬走,休息时间只有吃饭那一会儿,不过伙食还算可以,每天有肉。那些人欺负你爸爸年纪小,老板有时候也故意卡他工资,你爸那人你也知道,心肠好,平时不争不抢,工资被卡也不闹,依旧勤勤恳恳干活,最后老板都服了他,一分不差把前面拖欠的钱都补给了他。”
秦笙皱起眉头,停下筷子不吃了:“…那些人也太坏了!还有我爸、我爸…他怎么这么傻?被欺负了就打回去啊,故意拖欠工资的老板最恶心,这种事儿就不能惯着,得往死里闹,闹大了那群资本家就知道你不好惹。”
艾子涵摇头,觉得她果真还是个孩子,思想过于天真:“你当是你们现在的年代呢?你爸爸家里无权无势,能进那个厂都是你爷爷出面托人找的关系,他要是被赶出来,回去怎么跟你爷爷说?你爸当年还不满十八,长得又瘦,说他十五岁都有人信,那老板以为你爸没读过书,是被家里送出来的,在他的地盘上自然都得听他的,你爸就是真跑去外面乱说他也不怕。”
“我…”秦笙气得差点飙脏话,好在反应及时,没在艾子涵面前现出原形,然后骂了一句比较文雅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