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一开口,魏晋鹏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了,好在沈芙没说他也在,当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更加的对魏新知恨铁不成钢。
“真是对不住,顾夫人,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小儿。”魏晋鹏再一次折腰。
魏晋鹏是谁,祁县大家魏家家主,两次折腰可见此事定是真的,当下周遭百姓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魏老爷怎么教出了这么个儿子?”
“不能这么说,魏大公子不是挺好?”
“对对,那就是娘的问题,果然妾就是妾…”
“不准你们这么说我娘。”魏新知一听那议论立刻爆了。
魏晋鹏此刻已经不要脸了,直接对着跟来的两个家丁道:“把少爷带回去,关进祠堂。”
再让魏新知闹下去,魏晋鹏觉得自己以后都不用在这祁县出门了。
“是。”两个家丁立刻上前拉扯魏新知。
“爹,爹,你不疼我了,他们那么说娘,爹…”魏新知本来就是个假把式,更何况现在受伤了,哪里是家丁的对手,直接被家丁扯着就离开了,还一路骂骂咧咧,“你们敢这么对我,你们不要命了…”
魏新知这模样让百姓又忍不住嘀咕了起来,当然,全是对他的诋毁。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还请顾秀才和顾夫人宽容。”魏晋鹏再次低首,这事不能闹上公堂,小儿子已经毁了,不能再毁了魏家声誉,连累大儿子,他还有大儿子,大儿子好,他魏晋鹏一样很好,现在赔点礼算什么。
“赔礼道歉光嘴上说几句如何能行?”赵全德突然又开了口,这一开口算是偏帮了顾秦。
他这辈子算是就耗在这县令上了,但不妨碍他结交善缘,以他多年来看人的眼光,顾秦定非池中之物,结善缘的机会可不多。
且今日之事很是玄乎,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本来一直觉得顾秦跟这桩打人案子没什么牵扯,毕竟没有动机,且不在场证据确凿,但他莫名觉得可能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是,回去就送上赔罪礼物。”魏晋鹏觉得自己活这么大都没这么向外人低头过。
“顾秦,此事你打算如何?”赵全德看向了顾秦。
“相公,算了,你信我就好,不要为我大动干戈。”程宁宁又适时地开了口。
“对不起,宁宁,我不知道我在县学里的时候,让你在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顾秦转眸愧疚地看向了程宁宁。
“相公信我就够了。”
顾秦定定地看了程宁宁片刻,确定程宁宁不是勉强,当下转首对着赵全德作揖,“多谢县太爷为学生做主,学生谨记于心。”
赵全德刚刚那句让魏晋鹏送赔罪礼物,就是给他递橄榄枝,他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就事论事,无需放在心上。”赵全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满意极了。
“魏老爷,今日我应宁宁的要求,就此作罢,我不希望再出现下一次,虽然我只是一介贫民,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人,但顾某也算是读过几年书,写几张状纸还是能写的。”
“是,是。”魏晋鹏立刻应声,深怕顾秦反悔,“我这就回去教训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魏晋鹏不敢再待下去,立刻找了借口离去,他怕再待下去,魏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要拿出来丢。
特别魏老还在祁县,这事要是闹大了…
要知道那程宁宁可是那魏老的徒弟…
便是赵全德也没见过魏晋鹏这灰溜溜离开的样子,虽然以往见面不至于趾高气昂,却也不会这般灰溜溜,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都散了吧。”心中有疑惑,赵全德面上却是不显,直接对着周遭围观的百姓一挥手。
当下围观的百姓就做鸟兽状离开了。
顿时门前就只剩下顾秦和程宁宁以及沈芙和沈佑了。
这一次,赵全德不用再顾忌什么了,看着顾秦道:“当年本官也是县学里出来的,论起来本官和你也算是同窗了。”
“大人抬举。”顾秦当下作揖。
这一次赵全德亲自伸手去扶,“不用这么多礼,这又不是公堂之上,只是闲聊。”
“大人客气。”顾秦顺势站直身子。
“都是同窗,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本官能帮上什么忙,可来寻本官,本官别的不行,给你个公正还是可以的。”
“谢大人。”这次顾秦没作揖。
赵全德满意地笑了,随即一挥手,“行了,回去吧。”
话落间,便转身朝着衙门内,他得让人去查查这顾秦的夫人跟这魏家是个怎么回事。
至此,这事算是结束了。
衙门前,程宁宁也不好说什么,就那么被顾秦牵着离开了。
一直到了回到家里,程宁宁确定安全了,这才询问顾秦,“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
本来程宁宁没怀疑什么,但是顾秦那一句他在县学不知道她受了那么大委屈,让她不免生疑。
魏新知调戏她的事她告诉过他的,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怎么回事?”顾秦一脸疑惑。
“就是魏新知调戏我那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为何说不知道?”
一听程宁宁这话,顾秦松了一口气。
“宁宁,那场景,我难道得说我知道吗?那么说这事就闹大了,本来我就被牵扯进了案件,我再那么说,岂不是会觉得我做了什么?尽管我什么都没做,很冤枉。再说了,宁宁你不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开口帮了魏家父子。”
“…”的确是,难道是她多虑了,“那个学子怎么跟魏新知起争执了,还打断了魏新知的手臂,傻子吗?魏家势力在祁县那么大。”
“兴许呢。”
“什么叫兴许?还有,你在县学里被人欺负了是不是?为什么你回家不说?”程宁宁觉得自己今日幸亏去了,不然都不知道顾秦在县学里被人欺负了。
顾秦当下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宁宁,我无权无势,县学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被人欺负一下也很正常。”再然后就是安抚,“不过也就是言语上罢了,我又没有真的如何?再说了,你看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