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回内室的时候,就看到独孤念正抱着老三,小钰儿还抱着独孤念的腿,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直叫哥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钰儿非常喜欢念儿这个哥哥。
独孤念在永安宫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他陪着两个小萌娃又玩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慕辞让寄柔去把独孤念送回储秀宫,确定独孤念安全回到储秀宫才安心。
却不想两天后,独孤念突然哭着跑进永安宫,来到慕辞跟前问她:“母后,儿臣真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吗?”
慕辞闻言脸色微变:“是谁在胡说八道?!”
总不成是慕瑶吧?
“母后甭管儿臣是从哪里听来的,只管告诉儿臣实话,儿臣的父亲是不是那想谋朝篡位的独孤连云?”独孤念泪眼涟涟,期盼地看着慕辞。
似乎只要是慕辞说的话,他都相信。
孩子期盼的眼神让慕辞很心酸,她定了定神,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柔声道:“念儿,你要记得一件事,你的父亲是独孤连城,不是其他任何人。你父皇自小疼你爱你,对你寄予厚望,你不可以听信馋言,让你父皇失望。”
独孤念擦干眼泪:“儿臣也觉得自己是父皇的亲儿子,那些乱绞舌根的,应该都杀了!”
说及此,他一脸戾气。
慕辞看到孩子这个模样有点吃惊。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念儿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这果然是独孤家的孩子。
哪怕看着再暖、再可爱、再乖巧,但这孩子流的是独孤家男人的血液,是噬杀的。
“念儿,是谁在你跟前乱嚼舌根的?”慕辞拉着独孤念的手小手问道,想转移孩子的注意力,当然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策划。
她不明白的是,有谁会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难道又是安蓉吗?
安蓉最近看着很安份,但很可能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上回不也是不声不响,便把独孤连城害了吗?
“只知是两个内侍在嚼舌根。儿臣追过去问的时候,他们跑了,儿臣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独孤念仔细想了一回,还是没想清那两人长什么模样。
慕辞一听这话就发现了问题:“是在下学的路上遇见的么?”
“是啊,儿臣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还提到了儿臣的名字,儿臣便仔细听了。”
“平时伺候你的宫人内侍没帮你去抓人么?”慕辞又问。
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了。
依独孤念的皇子身份,身边不可能没人伺候。所以要抓两个内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们刚好走开了…”说及此,独孤念沉下小脸蛋:“分明是有人调虎离山,故意让儿臣听到他们的对话。”
“既然是有心人士布下的局,定然是有险恶目的。念儿,往后你要切忌不可听信任何馋言。再有这种流言蜚语,你第一时间来跟母后说。”慕辞端正颜色道。
“儿臣知错,谢母后指点。”独孤念不好意思地笑笑。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哪还有半点戾气?
慕辞看在眼中,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怕有了这一回,还会有下一回,那人不会善罢甘休,往后还会借此事作文章。
命人把独孤念送回储秀宫后,慕辞把慕瑶叫到跟前,问起了这件事。
“姐上回说的话我听进去了,绝对不是我!我即便要说,也是直接跟念儿说清楚,不可能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慕瑶急忙澄清自己。
慕辞见她急了,安抚她道:“我就是问一句,你莫急。既然不是你,难道是安蓉吗?”
“安贵妃?”慕瑶有些意外:“姐怎么会觉得是安贵妃在背后搞鬼?”
“因为安蓉有动机,知道的秘辛也多,她…”慕辞欲言又止。
她怀疑一件事,但从来没有证据,也没有和安蓉正式谈论过此事。
“姐一次说完行吗?”慕瑶是急性子,追问道。
“你不懂,这件事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慕辞回避了慕瑶的问题。
难道她要告诉慕瑶,她是重生回来的,甚至也怀疑安蓉那一次生死弥留之际,也找回了前世的记忆吗?
“姐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呢?说说吧,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慕瑶难掩好奇心。
慕辞见她脸上写满好奇,轻咳一声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安蓉这个人不简单,她知道的事情也很多。至于其它的,你不知道也无所谓。”
慕瑶闻言退开一些,讷讷道:“姐不会是在防着我吧?”
“我防你作甚?尽说傻话。”慕辞没好气地道。
慕瑶还想继续问,慕辞却转移了话题:“最近安蓉可有找过你?”
慕瑶心里有鬼,立刻摇头回答:“她敢来找我,我直接打爆她的头!”
慕辞莞尔一笑:“你就是一张嘴不饶人。真要和安蓉对上,你以为你能占到便宜?”
安蓉那样的心计,慕瑶根本不是对手。
慕瑶轻撇唇角:“这可未必!”
这回她和安蓉对上,安蓉还不是被她玩得团团转?她笃定,安蓉定是相信了她的假意合作,这种事假不了!
“不要小看安蓉,她虽然偶然也会糊涂,但心计在那儿,你再修练十年,也未必有她那样的心计。”慕辞语重心长地道。
慕瑶懒得跟慕辞说了,她起身道:“姐得处理好念儿的事,我就怕有一就会有二,接下来背后那人还会想办法在念儿跟前道是非,姐要防着些。”
慕辞目送慕瑶走远。
慕瑶的担心,也正是她的担心。
此次挑拨不成,对方一定还有下文。
念儿到底还是孩子,若真信了自己的身世另有来历,只怕会引起混乱。
若真让念儿知道自己是独孤连云的孩子,只怕会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
慕辞去派冯九查探今天念儿下学之后经过了哪里,为什么念儿身边的奴才都被调走。
冯九打探过后回来复命,称是有人制造了骚乱。
念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和伺候他的人走散,才有人有机可趁,接近了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