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安蓉又坐起身,思绪飞远。
会不会她做什么都无用,最后独孤连城对她还是没有任何不同呢?今天独孤连城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而且,他对其他妃嫔也同样冷漠,包括慕辞在内。
这样的话,也算是好现象吧,最起码不再是慕辞一家独大,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只要有机会,谁上位都有可能。
她不见得比慕辞差,只要独孤连城给她机会,她一样可以成为独孤连城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只可恨今日连和独孤连城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见到独孤连城一面,当时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在场,让好没办法和独孤连城单独说说话。
今日的她盛妆出席,其实也就是想让独孤连城一眼就相中她…
“娘娘因何事睡不着?”彭嬷嬷见安蓉翻来覆去,以为安蓉有什么心事。
安蓉索性坐起身,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让皇上对本宫一见钟情?”
彭嬷嬷闻言愣住了:“这…老怒愚钝,帮不了娘娘。”
这种事只有靠娘娘自己,哪是她这个奴婢能帮忙的?
安蓉苦笑:“本宫心悦皇上多年,最希望的事就是能让皇上也心悦本宫。奈何本宫进宫这些年,皇上对本宫始终不冷不热。若非那一回本宫出奇不意,救了皇上,贵妃之位也轮不到本宫。可惜的是,偏就在本宫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皇后回到后宫。”
哪怕再给她一年半载的时间也好,她一定能成为独孤连城的妻子,成为夏国的国母。
后来的一切,就这样失了控。无论她怎么算计,慕辞都稳稳的,在后宫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终还怀上皇太子,并顺利生下。
也就是那一次,她动了皇太子,让皇上彻底厌弃了她。
若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走那一步臭棋。
直到如今,她还在后悔走错那一步。
“以前皇上是被皇后蒙蔽了心志。而今娘娘的机会来了,娘娘得歇好,精神才能好。精神好了,就能吸引皇上的目光。这个时辰娘娘先睡下,明儿个娘娘再找机会去见皇上。大不了咱们一大早就去延福宫堵皇上,皇上总是要上朝的吧?”
彭嬷嬷这话让安蓉双眼一亮。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独孤连城勤政爱民,每天都准时上朝,不曾有一次懈怠。明个她起早一些,准能见到皇上一面。哪怕不说话,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她此刻却不知,自己和慕辞想到了一块儿…
次日一大早,慕辞出现在延福宫附近。
她却没想到,还没见到独孤连城,反而先见到了安蓉。
两个女人打照面的一瞬间,表情都有些莫测。
“皇后娘娘真早啊。”安蓉讽刺勾唇。
怕是慕辞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会来这里堵皇上,才会一大早赶过来,抢在她前面堵皇上罢?
只是这件事只有彭嬷嬷知道,彭嬷嬷绝对不会背叛她。
“安贵妃不也挺早?”慕辞徐声回答,双眼却盯着延福宫的方向,目不转睛。
她一点也不关心安蓉来不来找独孤连城,不过是特别想见独孤连城,才特意来此一趟罢了。
安蓉循着慕辞的视线看去,冷声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后宫再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你怎么不继续伪装?你伪善的样子,本宫更喜欢看。”慕辞不介意提醒安蓉一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候的安蓉不只一次对她示好,对她毕恭毕敬,可没有现在这么丑陋的嘴脸。
“本宫伪善?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我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安蓉冷声反讽。
“本宫从来都是想什么便做什么,不像有些人…”慕辞话没说完,就见延福宫那边有了动静。
此时天还没有亮,晨光还没出现,那边人头攒动,哪怕离得近,也看不清独孤连城的脸。
她心道自己在这儿做什么呢?
如若独孤连城不愿意见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改变初衷。
尤其是想到要和安蓉站在一起等独孤连城,她心里头就膈应!
当下她也不看了,转身便走了。
安蓉见慕辞自己走了,心里头觉得爽快。没有慕辞这个碍眼的,皇上总归只能看到她一人了吧?
当御杖队伍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满怀期待地看着独孤连城,却发现独孤连城目不斜视,似乎完全没看到她的存在,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向她。
独孤连城这么平淡的反应让她泄气。
彭嬷嬷见状安慰她道:“天色还早,皇上定是没看到娘娘站在这儿,所以才漠视了。下回光线好的时候,皇上定看得见娘娘,和娘娘打招呼。”
安蓉心里头难受。
哪怕彭嬷嬷话说得再好听,她也知道问题在自己。
若换作是慕辞站在这儿,皇上可能就不会漠视得这般彻底。
她只是想不明白,独孤连城都已经服下了那味药,为什么对她还是这般冷淡。难道只有慕辞死了,这个男人才愿意多看她一眼?
此时此刻,安蓉再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慕辞的身上。
她却不知,迎春并没有走远。
她看完这精彩的一幕,才跑回永安宫。
她如此这般把自己看到的一幕跟慕辞说了:“皇上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安贵妃视若无睹,就说明皇上无论怎么变,都不会变得心悦除娘娘以外的女人!”
安蓉做再多又有何用?皇上一样不喜欢。
慕辞什么也没说,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迎春见状,怯怯地退到一旁。
丝竹也不敢再说话,她知道娘娘心里不好受。皇上明显是在冷落娘娘,既如此,皇上冷不冷落其他妃嫔又有何区别?
虽说皇上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但还是让娘娘挫败罢?
待到了所有妃嫔向慕辞请安的时间,慕辞端坐于凤座之上,不怒而威。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慕辞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就连平时最喜欢挑起事端的齐洛也看出来了,不敢轻易招惹慕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