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是二等宫女,平时负责做饭煎药这些琐事。
今儿个皇上来了,她也只能远远瞧一眼,并不能近身。
永安宫有小厨房,但有丝竹在,做饭和煎药这事也轮不到她来做。
贵妃娘娘被禁足后,她的心便没了着落。
她只是一颗被贵妃娘娘放进永安宫的小卒子,如果主子不对她下命令,她寸步难行。
在永安宫,人口看着简单,其实个个都跟人精似的。
她和绿云的来历,,永安宫的众人也都知晓。
所以这些人防着她下毒手,这很正常。
只是,她若不能成事,等到慕修仪把皇嗣生下来,安贵妃再追究她和绿云的职责,那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当会儿,突然间她收到了一包药。
她不知对方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是在永安宫当值的,却想要借她来对慕辞下手。
为此事,她抽了个空,特意找绿云商量。
“会不会是陷阱?”绿云平素很谨慎,不觉得她们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而且,这个人肯定不是贵妃娘娘派来的。
“那人还留了一张字条,让我相信她,她还说她也是在永安宫当值的,等着的就是像我们这种方便下手的人。”红月小小声道。
“那你相信那人的话吗?”绿云问道。
“相信。慕修仪这一胎有多少人在盯着,很多人都找不到机会下手,更不可能像贵妃娘娘那样把我们塞进来办事。既然这个人找上咱们,肯定和咱们的目标一样。你说,咱们要不要拿这包药试一试?”红月拿不定主意。
“等等,容我想一想。”绿云思量片刻,才道:“给药的那人会不会是柳心?!”
红月吃一惊:“你怎么会怀疑她?!”
“因为柳心进不去内殿,她也是在慕修仪重回后宫才进的永安宫当值。还有一个洛心,我觉得洛心那个人看不透,还是柳心的可能性大一点。”绿云言之凿凿。
在进永安宫当值之前,她们研究过永安宫的所有宫人内侍,只有柳心是最近才进来的,所以真要在永安宫找出一个细作,那非柳心莫属。
“你都能想到的事,慕修仪会想不到吗?而且咱们两个还是慕修仪着重盯着的对象,咱们两个一出手,或许就会被慕修仪抓个正着。”红月苦笑道。
绿云沉默了下来:“谁让咱们是卒子呢,有反抗的权力么?”
红月说得对,慕修仪这样的手段,怎么会不知道她们两个的来历?只要她们两个一出手,便会被抓个正着。
若给她们药的人是柳心,柳心也不过是想借她们的手除去慕辞吧?
绿云和红月都不笨,相反,她们都很聪慧,否则安蓉也不会选择她们两个进永安宫伺候。
正因为如此,她们才害怕出手。
“慕修仪的为人你可知晓?”红月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晓?绝对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但也是有情有义的。”绿云和红月对视,两人想到了一块。
想要活命的法子,就是离开永安宫这个是非之地,她们或许可以去求求慕修仪,也许慕修仪看在她们两个胆子小的份儿上,能放过她们一马。
第二天,慕辞得知红月求见时,有些意外。
红月调过来后,负责的是做饭和煎药这一类的事物,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当然不可能交到红月手里。
再加上安蓉被禁足,她以为,红月和绿云在短时间内都成不了什么事。
“奴婢去打发了吧。”迎春怕红月接近慕辞有什么不良目的。
慕辞沉吟片刻,说道:“无碍,让她进来吧。”
“娘娘…”迎春急得直跺脚。
慕辞莞尔一笑:“大不了让寄柔陪在我身边。”
迎春见状,先把寄柔叫过来伺候,这才让红月进来。
红月规规矩矩地见了礼,才把此前收到的那包药递到迎春手里:“这是奴婢昨儿个收到的药包。虽不知此药药性如何,但奴婢以为不是什么好药。奴婢昨儿个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交给娘娘处置。”
迎春不知这是什么药,又不敢让慕辞闻。
慕辞远远看了一眼,“你缘何会把药交给本宫?”
红月跪倒在慕辞跟前:“奴婢和绿云都是迫不得已才进了永安宫当值,并非自愿,奴婢和绿云的想法是能不能为修仪娘娘效力,将功折罪,若可以,修仪娘娘放奴婢们出宫,便是奴婢们天大的福份。”
慕辞看着红月绞好的面容。
后宫很多宫女都是自小被送进来的,运气好的可以不断往上爬,运气不好的熬不到出宫就死于非命。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不是每个人都能生来当主子,像她这种运气好,死了还可以重生的也是绝无仅有的吧?
“既如此,你和绿云帮本宫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本宫放你们出宫,帮你们换一种身份。是了,你们可有家人在宫外?”慕辞很快有了决定。
“奴婢和绿云都是被卖进宫的,家人多年已无联系,也没想过要回家。”红月重重地朝慕辞磕了三个响头:“奴婢一定尽心帮娘娘做事,回报娘娘的大恩大德!”
“起来罢。”慕辞命迎春把药交回红月手里:“你拿此药去找柳心…”
她如此这般交待一番,红月一一点头应允。
待出了寝殿,红月长吁一口气。
果然她们猜得没错,修仪娘娘什么都知道,也早看穿柳心居然险恶,却未动声色。
此前她和绿云若是对修仪娘娘有歹念,只怕她们不会落得好下场。
红月一走,丝竹便担心地问慕辞:“娘娘不担心她们是假意投诚么?”
“直觉吧,红月的眼神很真诚,这点分辩能力我还是有的,若不然也不会让她去找柳心。当然,这也是在试探她。”慕辞说及此,便打住了。
接下来,就看红月怎么处理了。
傍晚时分,红月拿着药包,去到洒扫处找柳心。
柳心似没想到红月来找她,她下意识看向周围,不见洛心,她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