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既然去了,为何不索性看看尸首?指不定是被人害死的,目的是想掩藏什么。”迎春小声对慕辞道。
慕辞深深看她一眼,觉得这丫头两年来进步了不少,心思也比以前深了。
“既然人都没了,就不会留下什么证据。这个案子当然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金婕妤分明就是被陷害的。”慕辞淡声回答。
金婕妤之死更加证明金婕妤也是受害者,所以当时金婕妤掌掴莫才人也不是在凶手的计划当中。
“奴婢记得娘娘说过凶手可能在金婕妤和严美人之间。如今金婕妤已经死了,那剩下的严美人岂不是嫌疑最大?”迎春突然灵光乍现。
慕辞莞尔一笑:“是啊,你都懂得举一反三了。”
这丫头和两年前相比,已经脱胎换骨了。
“奴婢知道娘娘迟早有一天要重回后宫,希望娘娘回来后奴婢要能帮上娘娘,而是再给娘娘拖后腿。”迎春眸色坚定。
慕辞看看迎春,又看一眼丝竹:“还好,你们都还在。”
可是她没想过要在后宫久留。
独孤连云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有多不堪。
“既然严美人的嫌疑最大,那奴婢找个人去盯紧严美人吧。依奴婢看,严美人不会是主犯,在严美人的身后,肯定还有高人。”丝竹沉吟之后,说道。
慕辞想了想,才回答:“不急,没必要打草惊蛇。如果严美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这段时间她不可能有异动,定会低调行事。即便你派人去跟踪,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娘娘说的是。”丝竹觉得娘娘这话颇有道理。
她们主仆三人回到永安宫,就看到碧玉等在大殿。
“娘娘吉祥。”碧玉对慕辞行礼。
慕辞免了她的礼,才问:“你找我有事吗?”
“奴婢是为李玉而来。”碧玉也不隐藏自己的意图。
慕辞有些意外:“李玉?”
“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吧,李玉前几天说错了话,被皇上罚去北宫做粗使活。奴婢是瞧着李玉对皇上忠心耿耿,虽然有不少缺点,但他人不坏。哪怕是说了不中听的话惹皇上生气,也不至于在北宫待几年之久…”
碧玉接下来还把李玉激怒皇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还真对皇上说了那些话?”慕辞有些意外,让她哭笑不得。
“是啊。皇上面上不显,但肯定不喜听李玉说的那些,跟着便把李玉打发去了北宫。还请娘娘开恩,在皇上跟前为李玉美言几句,往后李玉一定会报答娘娘的恩情。”碧玉说着,对慕辞福了福身子。
慕辞喃喃自语:“说起来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帮他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是应该的…”
可是,她并不想和独孤连城打交道。
如李玉所言,她需要独孤连城的时候就去讨好他,不需要独孤连城的时候就对他冷漠无礼,她也不想自己变成趋炎附势的虚伪之徒。
“奴婢有一句话想说很久了。”碧玉突然又道。
慕辞看向她,反应比平时慢了些许。
“皇上对娘娘是不同的。若是其他妃嫔私自出冷宫,皇上不会轻饶。娘娘却不一样,皇上如今是顺势而为。不论娘娘有什么不得已,还请看在皇上对娘娘真心一片的份上,娘娘能够安心留在皇上身边。”碧玉自认为不是多话之人,但她依然护主,知道皇上对慕辞有多少不同。
原本弑君之罪当诛,皇上理应处置了太后娘娘。如今太后娘娘私自走出沉香宫,皇上也顺势而为,把娘娘放进了后宫,这足以说明皇上对娘娘痴心一片。
皇上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情,便是一生一世,不可能再有旁的女子进皇上的眼。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娘娘身上。
只要娘娘别再推开皇上,将来两人便有可能是好的结局,不然最后也只能是鱼死网破。慕辞落不得好处,皇上也会伤情伤身。
“碧玉,你不懂,我和独孤连城不可能有未来,后宫也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慕辞无声低喃。
她和独孤兄弟之间的这笔烂账,她不知该怎么提起。
“皇上觉得可以,那就是可以。娘娘莫忘了,皇上是天下之主。”碧玉着急地回道:“娘娘若有什么苦衷,不妨说给奴婢听,或许奴婢能为娘娘排忧解难。”
慕辞闻言苦笑。
她要怎么跟碧玉说呢?难道要告诉碧玉独孤连云还活着吗?这件事若传出去,必将引起天下大乱。
到如今,她也不知道独孤连云是不是对皇位有兴趣。
“我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我没说谎,我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慕辞喃喃自语。
碧玉脸色微变:“娘娘何必说这样的谎话,这不能改变任何结果…”
“不是谎话,是事实。”慕辞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
碧玉脸色微变。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即便这是事实,也改变不了皇上要娘娘的决心。奴婢奉劝娘娘一句,千万别再在皇上跟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否则必将招来祸端!”
即便慕辞在宫外真的再嫁了人,皇上也誓必会杀了那个人,永绝祸患!
慕辞轻揉眉心:“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碧玉郁结难消,她转身欲走,又想起李玉:“奴婢希望娘娘能帮李玉美言几句,拜托了。”
她说完,大踏步离去。
慕辞看着碧玉远去的背影,又想起身在北宫的李玉,她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延福宫。
延福宫内,独孤连城正在和顾之倾商议国事,慕辞突然来到,令顾之倾定驻了眸光。
“此事从长计议,你先出宫吧。”独孤连城下了逐客令。
顾之倾再看一眼慕辞,才匆匆走远。
慕辞打起精神,对独孤连城道:“听说李玉被人扔进了北宫。他到底是伺候你多年的内侍,你这样做会让为你办事的人寒心。”
“你是为他求情?或者说,他会说大逆不道的话,是受了你指使?”独孤连城眸色冰冷地看着慕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