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翡翠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见过娘娘和主子们…”翡翠对在场所有大人物规规矩矩行了礼。
慕辞免了翡翠的礼,下巴轻扬:“大家可曾发现何宝林中毒案件与当日小皇子中毒案件颇为相似?”
慕辞此言一出,大家面面相觑。
上回姚霏儿就说过,吴美人中毒的样子和小皇子中毒的样子相似。
大家当时是听见了,却也很快抛之脑后。此刻慕辞再提起,这是不是说明,这两桩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
“翡翠,把你知道的事说一遍。”慕辞看向翡翠。
“谨遵太后娘娘懿旨。”翡翠恭敬地回道:“奴婢的主子是刘采女,前些日子跟何小主在惜花河畔发生口角,后来刘小主在惜花河中溺亡,当时何小主涉嫌推刘小主落河…”
何宝林听到这里,倏地起身辩驳:“那个案子已经结了,我并没有推刘采女入惜花河,你休要信口雌黄!”
“何宝林,稍安勿噪!”一直沉默未语的独孤连城此刻发了话。
何宝林投给独孤连城幽怨的一眼,还是落座,没再出声。
翡翠继续道:“刘小主确实没有推刘小主入河中,但刘小主死得冤枉不假,因为刘小主是被何小主身边的宫人琥珀推入河中才溺亡!”
她说着,指向琥珀所在的位置。
琥珀看到翡翠出现的一瞬,心里就在打鼓,眼下见翡翠突然指证自己,她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婢没有,太后娘娘,皇上,奴婢和刘小主宿日无旧怨,怎么可能无端端害死刘小主?还请皇上明鉴。”
“你和刘小主自然无旧怨,但你背后的指使者却是要杀刘小主灭口!”翡翠此言一出,大家立刻联想起了小皇子中毒一案。
难道刘采女是当日中毒案的知情者?
琥珀一听这话急了眼:“你胡说八道!如今刘小主已经死了,你再信口胡谄也不足取信。”
她言下之意,就是刘采女死了,如今死无对证,光凭翡翠一张嘴,谁会信她这番胡言乱语?
翡翠闻言,回怼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休要得意。”
她说着看向慕辞,用力磕了一个响头:“太后娘娘,在小皇子中毒当日,刘小主刚好就在现场,奴婢在刘小主的寝居找到了这个包袱。”
她说着举起包袱。
丝竹上前,取走包裹再打开,里面有一套太监服饰以及腰牌。
慕辞看了看太监服饰,再命人把耿氏请进来。
耿氏见了礼,慕辞问道:“耿氏,你把进宫那日的情形再说一遍。”
耿氏依言把她进宫后的事再复述一遍,关于那个领她前往御花园的小太监,她着重描述了一遍。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解耿氏这番叙述和包裹里的太监服饰有什么瓜葛。
待耿氏说完,慕辞为大家解惑:“当日耿氏进宫,有一小太监说是奉了哀家的命令,前来接耿氏前往御花园。但那日哀家就在永安宫,哪里都没去。这说明那个小太监是有目的引导耿氏前往御花园,而那个小太监,就是当日对小皇子下毒的凶手。引领耿氏前往御花园的小太监,正是刘采女假扮。”
慕辞看向包裹里的太监服饰,“这套太监服饰,正是当日刘采女穿过的。至于耿氏手上为什么会有毒药残留,成为嫌犯,不过是因为刘采女搀扶过耿氏,两人只要稍一接触,耿氏手上便会有毒药残留,这是有预谋的嫁祸。”
经慕辞这么一解析,案情立刻变得明朗。
慕辞扫视一圈,视线定格在云兮的脸上。
云兮手脚冰凉,暗暗心惊。她自以为策划得天衣无缝,慕辞却像是在现场一样,完整还原小皇子中毒时的现场。
“太后娘娘的推理不无道理,但为何当时只查到耿氏手上有毒药残留?却没查到刘小主手上有残留?”云兮冷声质问。
“很简单,刘采女趁混乱接近了小皇子,对小皇子下完毒,便谎称去抓刺客,在小皇子毒发前离开了案发现场。”慕辞有条不紊地回道。
小皇子中毒当日,或许还有刘采女的同伙,混乱由刘采女的同伙制造出来,刘采女则负责下毒。在混乱之际引起惊慌,化身为太监的刘采女借着“保护”青乐和小皇子的名头,趁乱对小皇子投毒。
随后,刘采女堂而皇之离开案发现场,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可以上位,刘采女是下了狠心的。
“话都让太后娘娘说了,但事实如何,大约只有刘采女知道罢?再者,娘娘说刘采女化身为太监,可在场那么多人,突然一个面生的太监出现,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太监的身份?!”云兮反诘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为什么没人怀疑小太监的身份?不过是因为当初小太监是打着哀家的名号出现,谁会无端去质疑哀家身边的太监?这背后真凶,可是算无遗漏。”慕辞冷冷看着云兮,语带讽刺。
云兮一时间哑口无言。
“小皇子中毒当日,纯昭容也在现场。凶手明显是想嫁祸纯昭容,让哀家以为纯昭容是真凶。若能看到哀家与纯昭容互斗,真凶便能达到一箭三雕的目的。”慕辞定定地看着云兮,一字一顿地道。
何宝林听到这里,就知道慕辞说的案子多半就是事实了。
想不到她身边的宫女琥珀,竟然想把杀死刘采女的罪推到她身上。
大约也是因为那日皇上注意到了她,凶手想趁机除去她这个潜在的对手。
在场围观的众妃嫔见慕辞一直在看云兮,心里也就有数了。
真凶大概率是云兮,但云兮见事情败露,和琴芳通了气,让琴芳指证于婕妤。
作为当事人,云兮此刻心里直打鼓。
慕辞说中了所有,所幸慕辞手里没有证据。她说的一切,也只是推论罢了。
即便是那件太监服侍,也只是一件死物,并不能证明她就是真凶。
如此一想,她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