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连城沉吟许久,才回道:“朕也不知为何会走至这一步。”
每回他看到慕辞就来气,以至于一错再错,如今的走势完全走出了他的掌控。
独孤连祈以前没见过独孤连城这个样子。
皇兄素来拧得清,一向以大局为重,可眼下皇兄迷茫的样子,令他敲响了警钟。
“皇兄不会是…”他想问,皇兄是不是对慕辞动了情。
但这句话,他不敢问出口。即便是问了,依皇兄的性子也会矢口否认。
他宁愿不是这么一回事。
世上优秀的女子何其多?皇兄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但不能是慕辞,否则将来皇兄夹在慕家和慕辞之间,将在二者之间左右为难。
慕直势必得除去,所以,皇兄万万不能对慕辞动情。
皇兄绝不会做出失智之事。
独孤连城没发现独孤连祈的异样,他径自下令:“天牢那边你得看紧。”
“是!”独孤连祈领命,出了延福宫。
李玉在经过枯桠的银杏树前,定驻了脚步,问李玉道:“皇兄不觉得这株银杏树碍眼么?”
李玉一愣,想起皇上数次提起要砍了这株银杏,但每回开口,又反悔。
“皇兄不想砍了它?”独孤连祈看出李玉的表情有古怪。
李玉低下头,“皇上的心思,奴才不敢揣测。”
独孤连祈轻哼一声,走了几步,突然毫无预警地道:“皇兄已经宠幸了慕辞!”
李玉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独孤连祈看得真切。
他本来只是揣测,看李玉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兄和慕辞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次日,独孤连祈再一次去到天牢。
他和慕辞下了两盘棋,每一次都输得干脆俐落,自己都服了。
但见慕辞赢了棋,面色依然沉静。自从被关进天牢以来,她泰然若素。
似她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气度,让人刮目相看。
“想说什么就说吧。”慕辞看向对面沉默许久的独孤连祈。
今天的陵安王变得不一样,他一进来,她就看出了不妥。
“我记得你以前心慕皇兄,而今呢?你还在意皇兄吗?”独孤连祈道出心中的疑问。
他依然记得以前的慕辞天真活泼,每每看到皇兄,眼中便有掩饰不住的光芒,那样浓烈而纯真的感情,让他预见到进宫后慕辞渐渐凋零的画面。
因为慕辞爱慕的男子是皇兄,这个最不可能对慕辞动情的皇权贵胄。
可笑的是,他竟然看走了眼,慕辞竟临时改嫁予先皇。
到底是慕辞终于看清了和皇兄之间的不可能才改嫁,还是她想用这种方法吸引皇兄的注意力,这不得而知。
慕辞没想到独孤连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以为,很多事已时过境迁,连她都不太记得爱慕独孤连城的慕辞是什么样的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见慕辞没作答,独孤连祈逼近慕辞,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答案。
偏偏慕辞和眉善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更不可能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