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殿中时,慕辞正在擦桌子。
独孤连城见状,定驻了眸光。他扫视一圈,不见一个奴才。
他俊颜微沉:“未央宫的奴才都死去了哪里?!”
慕辞尊为太后,擦桌子这种事应由奴才做,眼下却是慕辞自己动手。
上回他亲眼见过未央宫的奴才有多懒怠,不想会变本加利,这是藐视皇权。
“迎春去了尚衣局拿衣裳,丝竹去了御膳局领膳食,至于其他奴才,哀家管不了也不想管。皇帝突然来未央宫,不知所为何事?”慕辞边说边忙碌,没有正眼看独孤连城,以及他身后的众人。
看到这一幕,沈曼云的心凉了半截。
她还是小看了慕辞,这个女人诡计多端,眼下是借未央宫的局势,想反杀她!
独孤连城看着慕辞忙碌的身影,眉心皱出了褶子。
“沈婕妤称在未央宫受辱,朕来向太后讨个说法。”独孤连城冷下眉眼,没忘记正事。
慕辞闻言落座:“哀家能给什么说法?未央宫素来门庭冷清,奴才懒怠,但不代表哀家这个太后就能被一个小小的婕妤指责哀家的不是!皇帝来得正好,你的后宫哀家管不了。既然皇帝觉得沈婕妤受了委屈,何不将掌管后宫的大权交给沈婕妤,以此弥补沈婕妤在哀家这里所受的委屈!”
“沈婕妤,究竟是怎么回事?”独孤连城看向沈曼云。
沈曼云红了眼眶,“臣妾当时口快,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太后娘娘便凤颜大怒,叫奴才掌掴臣妾。可臣妾是皇帝御赐的三品婕妤,太后娘娘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臣妾只是觉得丢了皇上的面子…”
“你究竟说了什么才激怒了太后。”独孤连城追问。
就在这时,丝竹领了膳食入内,她跪倒在御前,将事情始末重复一遍。
“太后娘娘被一个小小的婕妤当着众人的面指责羞辱,难道娘娘惩罚她错了么?奴婢知道皇上处事公允,断不会不问青红皂白,颠倒是非!”丝竹说着,看向沈曼云:“沈婕妤仗着皇上的恩宠,敢公然挑衅皇权的威仪,太后娘娘只是掌掴沈婕妤,已是法外开恩!”
沈曼云心里暗惊。
是她太大意,竟被慕辞反将一军。
独孤连城一眼扫过来,她立刻跪倒在地:“臣妾知错,是臣妾不懂规矩,还望皇上恕罪。”
“你确实错得离谱。就连朕都要敬重太后三分,你竟敢枉顾皇权及尊卑,指责太后的不是,太后罚得太轻了,”沉吟片刻,他扬声道:“从今日起,沈氏降为才人,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
沈曼云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狠,竟然将她这个三品婕妤降为五品才人,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就在半月前,她还是皇上的心尖宠,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就从高处狠狠摔落?
她的眼泪不自禁地滑落,双唇轻颤:“皇、皇上…”
这回她被伤的不只是她的尊严,还有她的心。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