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暗卫易容的肯定不像她,毕竟底子差距太大,但别人又没见过她,所以不用担心被拆穿。
再过七天,就是皇帝寿宴,所以这几天肯定是使者来得最多的时候。
那个冒充她的暗卫只需要包一条华丽的船,雇几个下人,再插上大秦的旗帜,就能骗到很多小国家的使臣了。
到时候,暗卫带他们在海上喝口茶,熟悉一下,再骗他们不要走都城码头登岸,走涟鱼港,一切便顺理成章。
如果今夜无事发生,那么暗卫就会在最后爆出自己是水匪,只是假冒了秦国的名头,抢了他们的东西就走。
如果今夜有事发生,那么暗卫就会以她的名义,带着使臣从涟鱼港登岸。
届时,看皇帝发不发兵!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不到万不得已,谢琳琅不想暴露自己。
眼下泽国除了长祁音,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帮手,若是她也在暗处,行事就会方便很多。
一旦被放到明处,一是会引起对方警觉,二是也没那么方便行动了,泽国皇帝一定会严控她。
眼下泽国皇帝想带人赶过来“救人”,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是不可能不救的,如果谢琳琅死在了涟鱼港,秦珏不可能再接手他的奴隶不说,两国说不定还要开战!
泽国现在还能打吗?
不说她,还有别国使臣也要走这里登岸,如果他们都死了,也会带来很大麻烦吧。
但在泽国皇帝的人来之前,海上偷袭的人就先到了。
黑色的海面上,十几条船悄然逼近。
他们原本准备偷袭,所以一开始看到烟花,还吓了一跳,以为有埋伏。
可等了一会并没有埋伏,他们便试探性的继续行进,却见码头上十分热闹,像是在欢庆什么。
按照时间,原本这会涟鱼港应该已经乱起来了才对,但是并没有,仿佛除了他们动手,别的帮伙都伏蛰起来了一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为首的中年男子有些犹豫,因为每个人收到的任务都不一样,或许他们的任务临时变动了,所以才没有出手。
而他既然没有接到停止的命令,那就继续!
估计其他帮伙这时都已经埋伏好了,他们不动手,可能是情况有变,需要他来打头阵。
相信只要他一动,那些伏蛰的人也会动。
再说他手下三千多人,都不是一般的奴隶,他们近一年来都在附近的一个小岛上习武,只等有朝一日,可以杀回来血洗仇恨!
眼下他们回来了!带着恨意和武器!
岸上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羔羊,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趁夜而来,如同水匪一样的复仇者,在黑暗中接连靠近了。
他们靠近之后,原本正在码头许愿的百姓们,见来船不亮灯火,十分诡异,都不觉往后退了很多。
此时堵在码头的戏班子已经听从谢琳琅的指令,转移了位置。
原本围在这里听戏的,见戏班子的人换地方了,而且不唱戏了,改玩杂耍,全都高高兴兴的跟他们过去了。
与此同时,有私军听从谢琳琅的号令,将码头许愿的百姓都赶离了码头,并几十人竖起了一道防线,让他们不要再关注这里。
一时间,热闹稍稍偏移,老百姓虽然不知道谢琳琅要做什么,但因为戏班子是谢琳琅找来的,对他们也很友好,所以他们都听话的离远了些,跟着看热闹去了。
见人群离开,码头这边的戏台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然后谢琳琅又叫了几个伶人过来了,让她们弹琴奏乐,毕竟说好了是来迎接友人的,怎么能如此单调?
那些伶人不知道情况,还有人给谢琳琅奉上香茶,谢琳琅便端着杯子,一步步登上那个花花绿绿的戏台,然后站在戏台中间坐在,迎着海风,等着人来。
不一会儿,所有人船都靠岸了。
一群显然和普通奴隶不一样的人动作灵敏的登上了码头,聚集在一起,杀气腾腾的望了过来!
他们都穿着整齐的黑衣,而且捂住口鼻,一看到这样的扮相,戏台上几个抱着琴的伶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不是说迎接贵客吗?怎么这些人不像贵客,反倒像水匪?!
为首的中年男子原本打算一上岸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砍杀!
如果有别的帮伙同时出手,那么就不用犹豫,直接血洗了这里!
万一有意外也不用担心,他们突然来袭,这些人惊慌失措下,一定会被他们吓得四处逃窜。
到时候他们只用杀够本了,再坐船离开就是。
这样也算完成了上头的指令。
可是等他们靠近后,就见一个戏台子对着他们,但不唱戏,只有几位伶人在唱曲。
而且正中间坐着一个面目普通,却气场强大的年轻男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这种奇怪的荒诞感,和莫名其妙的危机感让中年男子停了下来。
他身后三千多人显然都是听他号令,他一停,所有人都停了,而且没人说话,显然训练有素。
明亮的月光下,谢琳琅就这样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和戏台后面的热闹相比,眼前的码头肃杀紧绷,战事一触即发。
只听中年男子仰头问道,“你是谁?!”
谢琳琅勾唇一笑,起身朝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秦国礼。
“在下乃大秦国士、谢琳琅的管家,特候在此,恭迎我家主人。”
谢琳琅这个名字,在泽国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这主要得利于长祁音的知名度很高。
以前崇拜长祁煜的,都会想知道是谁打败了他们的战神。
而奴隶大多仇视他,自然想知道是谁将他们憎恨的人拉下了神坛。
所以听谢琳琅这么说,那中年男子并没有去问“谢琳琅是谁”,而是有些警惕的盯着她。
“谢琳琅也要来泽国?”
据悉,大秦的皇帝已经到泽国了,怎么谢琳琅也要来?她这个时候过来,莫非有什么阴谋?!
谢琳琅笑着点头,“约莫两刻钟,主人就会到了。”。
中年男子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