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邀请谢琳琅跟他一起,去高台上看表演。
但谢琳琅觉得那样没意思,便央着皇帝,让他放自己出去玩。
这样的日子,帝师自然很想跟她一起,可作为帝师,他必须和皇帝一样坐在高台之上,与民同庆。
因为谢琳琅决定明就向皇帝辞行,作为在京城的最后一晚,她肯定要好好浪了!
周围百姓见她一个人,便纷纷跟她打招呼。
虽然很多人想跟她一起,却因为没有交情,不好意思。
而谢琳琅那群伙伴,在今这种日子肯定要阖家团圆,一起祭拜祖先,便不能出现找她玩了,索性她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在一片绚丽的花灯中,谢琳琅到处观赏,看得眼都花了。
要不高手在民间呢?这些工匠人,很多一生都在做一件事情,当他们将手艺练到极致时,即便是普通的材料,也能呈现出让人惊叹的效果。
谢琳琅这会就蹲在一个制伞师傅面前,看着他画油纸伞。
在他身边,有一个摊位,放着不少制作精良的纸伞。
但他手里这个,显然倾注了他全部的功力。
只见他左手指缝中,分别夹着一支笔,右手则拿着一支细细的毛笔,正在给青色油纸伞上的玉兔增添颜色。
恰巧这时,空飘着毛毛细雨,他的伞刚好得用,所以卖得很好!
不过老工匠并不在意买卖,他所有的伞都是三十文一把,喜欢的话直接拿了伞,将钱丢在他脚边的木桶里就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手里的青色纸伞。
他速度很快,但也用了半个时辰才将伞画完,谢琳琅也等了半个时辰。
只见伞面上用防水的涂料绘着嫦娥奔月,不管是嫦娥的神情,还是玉兔的动作,都显得栩栩如生。
所以他一画完,谢琳琅就问。
“老先生,这把伞多少钱?”
那老工匠这才一边活动着臂膀,一边露出笑容,“一样,三十文一把!”
谢琳琅看着上面精细的画风,投了半两银子在桶里,然后撑着油纸伞继续加入了游街的队伍。
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撑起了纸伞,他们有的是夫妻,所以同着一把,有的是父母带着孩子。
有的人觉得这雨不大,所以没有撑伞。
同样,因为这雨丝如绵,并不影响两边的花灯,所以商贩们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拿出了更多的灯,让游人挑选。
这些灯光重叠在一起,打眼看去,就好像一片灯的海洋!
那暖暖的光芒更是被细雨笼罩上朦胧的色彩。
当真是烟雨如梦。
谢琳琅一身银白锦袍,手执青色纸伞,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抬头看灯。
烟雨让她的身影越发朦胧,当她买了一盏玉兔花灯,转身回眸时,就看到在石桥边,柳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玄黑色锦袍的男子。
他带着银色面具,静静的看着她,明明隔得不远,但他身边,却又浓重的黑在蔓延。
他似乎已经在那站了很久,却丝毫融不进这热闹当中,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谢琳琅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心涩,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而秦珏却只会想起漫的血光,难怪他身边,融不进一个人。
这么想着,她连忙扬起笑容,提着花灯跑了过去!
原本她怕他被人发现,所以这种热闹的日子就没叫他,但既然他来了,那就一起玩吧!
她是带着光来的,不仅照亮了一段漆黑的路,也照亮了秦珏的眼睛。
见她奔来,秦珏忍不住伸出手去,他似是想抱住她,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改抱为扶。
谢琳琅抬头满含笑意的问,“你是来找我玩的吗?你带着面具正好,我们一起赏花灯吧!这应该是我们在京城的最后一晚了,我打算明就向皇帝辞行!”
听她这么,秦珏眼神一暗,周身的气息更显孤寂,他道。
“好,我们一起赏灯。”
当他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也中黑暗中走了出来,和谢琳琅一起,和路人一样,去欣赏那些花灯。
期间,谢琳琅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因为这些做灯的手艺人,这手也太巧了吧!
不管是木制镂空的花灯,还是金贵璀璨的琉璃灯,每一个都让她蠢蠢欲动。
她不是想买那些灯,她是看上这些做灯的人了,如果能将他们打包带去项城,那她的银子…
秦珏一看谢琳琅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他不禁莞尔一笑,别人吃鱼只要卖鱼就好,她吃鱼,却是恨不得连钓竿都带走。
这样的她,怎么这么可爱?
这么一想,秦珏的心情好了许多,还真有闲情,和谢琳琅一起看灯了。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非常热闹的擂台,这擂台周围一圈,挂着密密麻麻的木牌。
每一个木牌上都写着一个灯谜,若是猜中了,只要轻轻一扯,就能将牌子取下。
这个活动人人可以参加,那些猜中的牌子,可以拿去换花灯,猜中的牌数越多,能换的花灯越好,所以不少人在那猜谜。
谢琳琅见状,坏坏一笑,这对她来简直不要太简单!尤其看周围人都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她更加得意,遂扬起下巴,问身边的秦珏。
“你吧!你喜欢哪一盏灯?我给你换来!”
秦珏视线扫过台上的各种彩灯,还有他们对应的“价码”。
最贵的,就是那盏琉璃烧制的宫灯,琉璃可不便宜,所以这灯当之无愧排在第一。
不过它的价码也很难,需要猜中九十九道题,用九十九块木牌去换。
秦珏视线刚落在琉璃灯上,谢琳琅就开口道。
“行!就它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猜九十九道题,给你换回来!”
秦珏愣了一下,不等他去拉人,谢琳琅就冲到人群当中,而且看都不看,就抱了一大堆木牌!
身边的人见了,还以为她是来砸场子的,但一看对方是谢琳琅,就有人忍不住揶揄的。
“谢公子,您虽然是状元,但也不能什么谜都猜得中吧?你拿这么多,要是大部分都猜不出来,岂不是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