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谢琳琅就猜到水匪的船上有投石机。
因为他们的船不能进浅滩,说明他们船上有重物,而这个时代能远程攻击的武器就那么多,如果是弓箭的话,那要有多少弓箭才能压下那么多条大船?所以只能是石头和投石机了。
只是她原本以为这些人是打算用投石机攻城杀人,却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是捣毁城墙。
看来,他们是想用最小的折损换取最大的利益呀,这么贪心真的好么?
江面上的攻击一旦发动后,就没有停下,墙体被巨石砸得砰砰直响,碎石和灰烬不停的抖落,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水匪们计划得很好,他们打算在打响战争的第一天就捣毁城墙,然后直接从破洞的地方杀入城内,用最少的牺牲,杀最多的人!
可谢琳琅这些天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城墙薄弱的地方,她都派人做了加固,虽然还是很脆,可他们想一轮捣毁,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在漫天石雨中,那面看着很薄弱的墙面虽然被砸了不少缺口,却还是顽强屹立,让廉柯十分诧异。
另一边,董刈派人攻城,也遭到了柳先生的严防死守!
这让他有点意外,原本他还以为,这样一座小城,一轮攻势应该就能进去了,谁知这北城门不仅坚固厚重,守城的,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不过没关系,一轮进不去就两轮,反正他们人多,连番强攻下,看对方能守到几时!
喊杀声震天,在对方接二连三的强攻下,指挥守城的柳先生不觉感到吃力起来。
原本这些人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哪怕人数众多,他们还是守得住的。
可坏就坏在叛军一路南下,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这场攻城对叛军来说就相当于背水一战!
再加上他们人多,本就有必胜的决心,两两相乘,简直势不可挡!
而他们这边缺人缺兵器,遇上对方气势如虹人数碾压,这仗要怎么打?
好在柳先生也是熟读兵法之人,既然人少,他便用轮转法来守城,并且用投石机投碎石对抗对方的箭矢,碎石中还有他事先准备好的玻璃渣,那些叛军不管是被玻璃划到还是脚踩在玻璃渣上,都能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就这样,一场攻防战从白天耗到了黑夜,终于停了下来。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叛军这边粮食危机是没办法解决的,人一旦被逼到绝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们这扇门再牢固,也经不起他们接二连三的强攻。
同时,南墙的局势也十分紧张。
整整一天,谢琳琅都没有带人出面,因为他们一出现在城墙上,对方就会用巨石攻击,与其增加无谓的伤亡,不如让他们砸。
庆幸的是,加固后的城墙还真挺过了水匪第一日强攻。
那些水匪不得已,只能派一部分船再去取石头,这一来一回的空档,为城内众人争取了时间。
他们一停,谢琳琅就让所有人去补城墙,虽然不可能完全修补,但聊胜于无。
众人有些不理解,一直补墙有什么意义?他们补得难道有对方砸得快?
可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去质疑谢琳琅的决定。
就这样,两天时间过去了,这两天,三方僵持着,都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可谢琳琅跟水匪得等了,叛军首领董刈却等不了了!
他手下的人都要吃饭,他可是跟他们承诺了项城有金山银山,他们才跟来的,眼下金山银山没见到,他们的粮食却快没了,再这样拖下去,他的优势岂不要变成劣势?
于是乎,董刈果断下令停战,终止了这几天无休止的攻城。
他将所有人都齐整起来,然后将全部的食物下锅,让他们可以敞开了吃一顿饱饭!
同时伤员全部撤下,武器折损全部换新,看这个架势,是打算准备来一次总攻了!
此时北门的城墙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缝和残缺,而且受伤的人也不在少数,虽然他们早有准备,可在叛军不间断的攻击下,他们备好的巨石滚木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若这个时候叛军再来一次总攻,他们守住的机会很渺茫…
见城外叛军们直接露天生火造饭,受了点伤的精兵统领白恒,向柳先生提议。
“先生!与其等他们休息好了再来一次总攻,不如我们趁现在偷袭吧?城门已经受不住他们再一次攻击了,我们主动出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柳先生却知道这行不通,那董刈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从他这几天的攻城方式就能看出来了,这种人,又怎么会留下一个明显的破绽?
只怕他现在就等着他开城门,好让他们有机可乘。
与其出去送死,不如坚守到最后一刻。
于是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突袭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难道我们要在城里等死吗?!”
柳先生神情有一丝动容,但他看向天边,还是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另一边,南墙也被砸得坑坑洼洼的了。
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中,靠近瞭望台的这面墙显然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一旦墙体塌陷,船上的水匪一定会全游过来,全力搏杀,到时候他们城内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又怎么会是对手?※奇趣小说※www.qIQUxiaOsHUO.Com
可谢琳琅就好像不知道墙塌的后果一般,这两天除了补墙,什么都没做。
终于,对方砸墙的动静小了很多,不是因为没石头了,而是因为投石机都坏得差不多了。
见那些投石机全力投掷出去,石头都挨不到城墙边时,水匪们渐渐停下了这种行为,江面终于安静下来。
谢琳琅见状,独自登上城墙,看着坑坑洼洼的墙面和满地的狼藉,她笑了笑,语带嘲讽的问。
“所以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又是暗中测试距离,又是来回搬运石头,最后却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么?连我一面墙都砸不碎?”
见她还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廉柯阴沉一笑。。
“如果只是这样,我又哪里敢来呢?”